睁开眼，席漾归转了转头，眸子直视病房门。
目光似乎是穿透了门的隔离，直达里面的人身上。
温柔中夹带了无尽的心疼。
他心里有多重视她，就有多心疼她。
在他离开的岁月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她决心以死逃脱海市、逃脱顾家……
“三哥！”
席漾归正出神，思绪突然被一个男声拉回现实之中。
长廊过道上，男人跑过来，大口喘着粗气，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撑着腰。
他穿着休闲装，隐隐有些像睡衣的样式。
脚上踩着一双居家的拖鞋。
头发被汗水浸湿，看起来有些凌乱。
卫停风又叫了声，“三哥。”
席漾归转头看他，“坐。”
知道他是跑过来的，他也没多说什么。
席漾归心里想的是，卫停风他明明之前就和顾思尔认识，却从来都没有告诉过自己。
“顾……三嫂怎么了？”卫停风的呼吸渐渐平复，一脸关心地问席漾归。
“刚才晕倒了。”
语气毫无波澜起伏，听不出他的态度。
卫停风情绪有些激动，“晕倒了？！她怎么会晕倒？你们不是……”
席漾归斜看他一眼，意味不明。
卫停风也发觉自己太过激动，吸了一口气，连忙换了措辞。
“不是，三哥。我就是……关心关心三嫂，医者父母心嘛……”
语气诚恳。
后者带着考究的表情看着他，不说话。
“不是，你相信我，我不和你抢三嫂……”
卫停风上赶着解释，生怕席漾归误会。
席漾归收回目光，不再看他，也没说话。
他又不是傻，又不是看不出卫停风对顾思尔根本就没有那种感情。
只是，卫停风太过关心顾思尔，他心里有些疑惑。
卫停风和顾思尔两人，关系似乎是真的亲近？
席漾归一直不说话，卫停风也跟着沉默。
长长的过道亮着灯，凌晨两三点亮得像大白天一样。
周遭一片寂静。
许久，席漾归才开口。
“你和她，认识多久了？”
卫停风先是愣了愣，反应过来席漾归是在问自己问题。
想了会，还是诚实说，“四五年吧。”
席漾归脸上没有惊讶。
果然。
他们早就认识。
卫停风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
“第一次见顾小姐，也就是三嫂时，应该是在你出国不久后……”
“那时候她状态很不好，心理问题挺严重的，甚至有重度抑郁症。
“她一度想自杀，以了却此生……”
“我作为心理医生，与她相识。”
“她刚开始很排斥，后来，经过慢慢沟通，发现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在相处过程中，我发现，她有很严重的社交恐惧症。”
“那之后，我就经常和她来往，想彻底治好她的社交恐惧症。”
“经过四年的治疗，略有好转。”
“可是，四年下来，她都很沉默，不爱说话，总有个人发呆。”
“不过，好在她热爱文字，每天把心情写在笔记本上，还创作了很多作品，也就是你回国后拍摄的这些。”
卫停风断断续续，说了很多。
话毕，看着席漾归，“三哥，她真的是我见过最有毅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