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裴慎便是个一声不吭, 把自己所有想法都藏在心底的人。
前辈子, 甄好无数次的去猜测他的想法,猜测他为何会不喜欢自己, 直到后来与裴慎相处的久了,哪怕是裴慎不说话,她也几乎能将裴慎的想法猜得七七八八。可尽管如此, 直到她死时, 相处了几十年, 裴慎也从未透露过半句关于喜欢她的话。
到头来, 反倒是她从裴慎的口中,听到裴慎要她能够多坦诚一些。
偏偏面前这个裴慎什么也不知晓, 眼中满是真诚与恳切,甄好心中觉得好笑,面上却笑不出来。
她轻声说:“我也不曾瞒过你什么。”
裴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说:“我都知道。”
被他这样看着, 甄好心底竟是没由来的生出几分心虚。不说从前,就说她重生之后, 和离的念头可是瞒了裴慎很久……
好在裴慎并不与她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外面花灯从街上游走过, 两人的注意力便很快就被街上那些花灯吸引走。
等那些花灯车陆陆续续从街上走完,茶楼上的人也逐渐变少, 天上烟火噼里啪啦更加绚烂,街道上的游人也开始有人往家的方向走。
两人并不打算久呆,看着花灯车都过去了, 才把桌上的这些小花灯抱起,也打算直接回家。
“裴淳与甄老爷在一块儿,或许还要晚一些才能回去,若是夫人想,不如多待一段时间。一年到头,上元节也就这么一回,不玩个尽兴就可惜了。”
甄好摇了摇头,京城里的上元节她看过不知几回,与去年相比,今年也没什么新意。
见状,裴慎也不勉强,又主动过来牵她的手,甄好迟疑了一下,也没挣开。裴慎更加高兴,等到了家了时,脸上都还带着笑意。
……
上元节过后,家中众人便又开始忙碌,非但是甄好要开铺子,裴慎要上任,就连裴淳都要去学堂上学。甄父一个人在家待得无聊,京城里的新鲜都看遍了,这才打算回江南去。
家中三人把他送出城门,临走之前,甄父也不禁失落。
等回去之后,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过来,许是下一回见面时,就又是新年了。这会儿他倒是有些想,要不然干脆就在京城里住下算了。
只是江南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饶是他心中想,一时半会儿却也没有办法立刻做下决定。甄家偌大家业还在江南,也不能说丢就丢下了。
甄父只能唉声叹气坐上了马车。
年后裴慎上任,还换了一处新的地方办公。年前他与樊大人一块儿扯出了户部的案子,崔尚书做的是通敌卖国之事,皇上最是容忍不了,与崔尚书一块儿牵连的人也有不少,最后空出了不少位置来,又到了年底,朝中大部分官员的位置都动了动,其中户部空的最多,就连裴慎也入的是户部。
户部可是个肥差,无数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往里头钻,可谁都没有裴慎的功劳大。若不是他与樊大人一起把崔尚书等人拉下马,这会儿也不会空出这么多位置来。皇帝如今十分看重裴慎,自然也对自己看重的臣子毫不吝啬,大手一挥,便将这令人垂涎的位置分给了他。
裴慎年纪轻,可功劳却立了不少,他去年才考的科举,短短时间里,先是居养院,后又是源州水患,如今又扯出了通敌卖国的大案,满朝文武都找不出一个比他立的功劳更多的。这会儿,与裴慎一块儿调到户部的同僚,大多都是胡子一大把,瞧着就与他差了辈分,可官职还不一定能有他高。
年后甄好的铺子开张,凡是遇到了相熟的夫人,都要听人夸一声裴慎年少有为,前途无量。
升了官,又是初到户部,年后一上任,裴慎就开始忙碌起来,他先前是在工部做事,对户部的事务并不了解,如今要熟悉起来,可是要费不少功夫,年节才刚过,他便开始忙碌起来。
可与此同时,皇帝也收到了从边境那儿快马加鞭送过来的消息。
因着处置了崔尚书,敌人留在这边的爪牙被连根拔起,那些人如何能没有察觉。原先崔尚书做的,便是把大笔的银子送出去,这会儿没了人给他们送银子,那些敌人便纷纷露出了真面目。
从年节时开始,就有人过了边境来骚扰附近的居民,那些敌人骑着高头大马,手中拿着武器,看着是有备而来,抢了粮食就跑,行踪狡猾,难以捉摸,在边境的那些百姓深受其扰,连热闹的新年都没有过好。
等消息传到京城,传到皇帝手中时,京城的新年都已经过去了。
皇帝自然震怒。
先是有敌人在自己臣子之中安插人手,连户部尚书这样重要的位置都是敌国的人,他处置了崔尚书等人,可还没来得及给那些敌人反击,反倒是那些人先与他不客气,还又来骚扰他的子民。
早朝时,他便重重将边关送来的折子扔到群臣面前,震怒道:“外敌来犯,诸位卿家如何能忍?!”
谢琅上前一步,道:“儿臣愿意带兵前往,镇压外敌!”
皇帝眉头稍展,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