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秦世龙将庞兆麟死死钳住,一同从城头上跌落的同时,年轻的大将军虽然吃惊,却并不惊慌。
对于他来说,城墙的高度根本就微不足道。他的手中暗握住一枚透骨钉,只等着将这枚见血封喉的暗器钉入对方的要穴,便可以俯身蔑视这位城主大人七窍流血的尸体。
却哪知透骨钉出手的前一刻,凭空一股掌风直接击在他的右肩,吃痛的同时,他不得不收回暗器,侧身扶住了城墙壁。
而秦世龙则被人接了过去,轻轻落地。
琥珀将岳父大人放在地上,抬手便去试他的鼻息。
秦世龙挥手拍掉他的手掌,瞪了他一眼:“老夫还没死!”
琥珀嘿嘿哂笑两声:“岳父大人,我来了!”
秦世龙喘息了一口气,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谁让你来的?不想活了是不是?”
琥珀嘴角抽搐,面色尴尬,自己日夜兼程,千里奔袭,就是为了助他一臂之力,难道还来错了不成?
“那岳父大人,我走了!”琥珀气鼓鼓地说,但也只是嘴上逞能,没敢当真起身离开。
秦世龙不客气地挥了他后脑勺一下:“绯烟呢?”
琥珀忙道:“我把她留在安全的地方了。”
秦世龙稍稍宽了心,又瞪了他一眼:“算你不算太蠢!”
“城主大人!”眼瞅着秦世龙中掌跌落,十来个黑龙帮众不顾城外千万敌军,紧跟着从城头上跃下。
几人互相照应,跑到了秦世龙身侧。
小头目陈庆年看见扶着城主大人的少年,先是一怔,随即惊喜地叫了出来:“姑爷!是姑爷回来了!”
琥珀歪了歪嘴角:“岳父大人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众人瞅着他缓缓起身:“你要做什么?”
琥珀撸起袖子,遥望着已经找回坐骑的庞兆麟:“岳父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可,可是……”众人想拉住他,告诉他飞龙城内外都是敌军,已经离陷落不远,但是这种话要让他们怎么说的出口?
“琥珀!”秦世龙突然出声叫住他。
琥珀一怔,再次俯下身去:“岳父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秦世龙抬起胳膊握住了琥珀的右手,重重地顿了顿:“那小白脸有些古怪,你可要注意了!”
琥珀咧开嘴角,嬉皮笑脸地说:“岳父大人,您关心我就直说嘛!”
秦世龙气得胸口一抽一抽的,怒道:“谁关心你的死活?还不快去!”
“得嘞!”琥珀爽利地转身跑出十余丈,用口哨唤来了跑开的坐骑,一人一马就朝着敌军大阵飞驰而去。
“城主大人,您就这么让姑爷只身犯险吗?”陈庆年一边扶起秦世龙,一边问。
秦世龙目光深邃地看着琥珀跑远:“这是他自己选的路,就让他自己去走吧!”
黑龙帮众护卫着城主大人,想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去,却被秦世龙接连十几个爆栗打发开去:“老夫还没沦落到要靠你们保护的境地,你们快去与城中守卫汇合,让城里人多逃一个是一个!”
“城主大人!”
“还不快去!”秦世龙双眼一瞪,众人哪敢违抗,相顾一眼,只得俯身领命而去。
秦世龙孤身立在城外,抚摸着粗糙的城墙抬头望去,这座屹立百余年的城池也逃脱不了战争的侵袭,如今上面满是火弹的造成的裂痕和士兵留下的血迹。
而就是这座他守卫了二十余年的城池,如今却无法一跃而上。
他的手掌放在心口的位置,不用看就知道那里留下了一个乌黑的掌印,这一次受的伤可得有个三年五载才能恢复了!
他自嘲地大笑出声,突然双目一寒,如一道冰刃从眼眸中射出,朝向几个朝他缓缓逼近的北燕士兵:“就算是虎落平原,也还轮不到你们这些杂种狗来欺辱!”
只听得几声清脆的骨头开裂的声响,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倒了一片。
秦世龙朝着远处惊恐的北燕士兵招了招手:“有本事就上啊!老夫今天要大开杀戒!”
然而众人一听这话,反倒躲得更远了些,气得秦世龙吹胡子瞪眼:“别让老人家追着你们打好不好?不知道尊重长辈吗?”
……
千军万马之中,庞兆麟回归主位,眯眼审视着将士奔袭的状况,怒嗔一声:“怎么进展如此缓慢!”
副将擦了擦汗,忙不迭地让人擂起急促的军鼓,催促士兵们快些攻下城来。
“大将军,西边有一个人冲过来了!”一个手下惊慌报告。
“那还不赶紧拦住他!”副将赶忙呵斥。
“拦,拦不住啊!”
“没用的东西!”副将抬起马鞭就要挥打,却被大将军喝止了。
庞兆麟看向人马骚动的方向,冷冷地说:“做你们该做的事情,那个人留给我解决。”
只见琥珀骑着骏马在敌军军阵中横冲直撞,身法灵动,百千把刀枪都戳不到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