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驾,借个道!”方歌陪着笑脸,将小雨护在身前,在围观的人群里泥鳅一般寻找着缝隙,不时引来一两个不爽的白眼。 珊瑚纤细的身体灵巧地在前面引路,发尾不住地摆动。 被珊瑚挤到的观众刚要对她怒目而视,等看清楚了是个娇俏的少女,眼神立刻柔和了许多,甚至还主动让出些地方给她。 方歌艰难地跟在她后面,对穿着男孩衣衫的小雨苦笑:“还是女孩子吃香啊!你今天都不会被特殊对待了!” 珊瑚很快挤到了最前面,但仍是被几个人高马大的观众挡住了视线。 她伸长了脖子,不停地蹦跳,耳中只听得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但是什么也看不见。 方歌好不容易跟了过来,拍了拍前面一个壮汉的后背,在对方发怒之前,一锭银子便塞了过去,他谄笑道:“我们是外乡来的,两个弟妹哭喊着要来看这斗兽大会,这位大哥就谦让一下,让他们也见见世面。” 壮汉低头看了看急得满头大汗的珊瑚,和一脸无辜模样的小雨,从方歌手中接过银子,掂量掂量份量,把最前面的位置让了出来。 三人眼前立刻豁然开朗,偌大的斗兽场地出现在眼前。 珊瑚扶着围在场地四周的木栏,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想要把壮观的场面看得更清楚一些。 小雨够不着栏杆,便将小脑袋从围栏缝隙里塞了进去,正好便看见一只巨大的花豹子咬断了另一只灰狼的喉咙。 那只母狼在被金钱豹挑拨地精疲力尽之后,血红着狼眼朝着它吠叫,但这一声比一声弱的叫声暴露出了自己的实力。 以逸待劳的金钱豹瞅准了机会,梭子一般瞬间窜出,一击致命,咬住了对方的喉管便再也不松口,直到母狼不再抽搐抵抗,这才舔了舔獠牙上的鲜血,开始啃食对方的血肉。 小雨被这一上来就如此血腥的景象吓呆了,她咽了口唾沫,身子微微有些颤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结果撞在了方歌身上。 “这个场景有些少儿不宜啊!”方歌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要是害怕,不看了就是。” 小雨摇了摇头,舍不得就这么离开,她偷偷握住了方哥哥的大手,抿着唇仍是往中间场地上看去。 那边金钱豹熟练地掏空了豺狼的腹腔,把肝胆心肺率先吞了下去,吃得是满脸的血水,四周的地面上泼洒着豺狼破碎的肠子,腥臭的气息顺着风扑倒了观众的面前,围观的人更加兴奋了,挥着拳头嚷着说再来一场。 场边走上来几个身穿盔甲,手持套绳的士兵,他们互相配合,用绳索套了金钱豹的脖子,将意犹未尽的野兽拉下了场,另外两个士兵各自拖起豺狼的一条后腿跟在后面,豺狼尸体所经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条斑斑的血迹。 “那只花豹子要被带到哪里呢?”小雨问方歌。 方歌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它的皮毛看起来挺不错的。” 小雨似懂非懂,听见头顶上人群再次高呼,急忙转过脸去。 这一次,竟是同时放出八只虎斑色獒犬,和一只体毛浓密,膘肥体胖的棕熊。 棕熊出场的时候,四肢着地,每前进一步,身上的肥肉便跟着抖动,厚实的脚掌落在地面上,扬起一阵黄土。 棕熊用黄色的眼珠子睥睨着眼前的几只嗷嗷叫唤的獒犬,獒犬算是体型硕大的犬只,但是在这重达千斤的棕熊面前,仿佛是贵妇手中的哈巴狗似的不堪一击,在棕熊耳中,狗吠也成了摇尾乞怜。 似乎是嗅到了空气中还未散去的血腥味,棕熊突然前腿离地,人立起来,简直比最为魁梧的将士还要高出许多,仿佛一座小山一般,仰着头对着天空发出雄浑的嘶吼。 声音震动着观众的耳膜,就算是隔着栏杆,所有人都忍不住浑身冰凉,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跟平日里少有机会见世面的百姓不同,承阳帝有些无聊地看着场上的厮杀,这样的斗兽大会,他已经看了不下十余次,若说前面几次还有些新奇的话,现在就是不得不应付的一件例行公事! 他用手扯了扯龙袍领子,心想最近怎么这么热,一斜眼,正好瞧见身侧的太子被棕熊的叫声吓得一个后缩,脸上一片惨白,不禁更加怒火上涌。 不想以雄霸之气闻名天下的他竟然会有如此软弱的儿子,要是外人知晓了这位太子的品格,会不会嗤笑他后继无人呢? 承阳帝眼睛虽然瞧着野兽厮杀,心思却早已不在眼前。 只听得场上两声重物落地的闷响,让承阳帝眼皮子稍微抬了抬。原来那只肥硕的棕熊一巴掌一个,将胆敢在林中霸主头上动土的獒犬拍飞了两只。 剩下的几只獒犬四散奔逃,不敢再近身,只是围着它不断吠叫。 小雨一会儿用双手捂住眼睛,一会儿又忍不住从指缝中偷看,小小年纪的她只觉得又是害怕,却也有些兴奋,不住扯着嗓子给几只獒犬加油。 而珊瑚此时的目光却飘向了对面的看台,不过她在意的,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陛下,而是侍立在一大堆官员身后的李修,嘴角掩饰不住地浮出笑容。 方歌在她身旁,把她的表情看得是一清二楚,他也伏在栏杆上,笑着问:“好看吗?” “好看!”珊瑚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然后立刻意识到方歌看透了它的小心思,瞬间红了脸。 “那家伙有什么好,是长得帅还是怎么着,你就这么喜欢他?” 珊瑚有些羞涩,但仍洋溢着笑脸:“我就是喜欢李修哥哥,他跟别人不一样!” 方歌只觉得牙有些酸疼,开始有些嫉妒那个自带桃花的李修,这一路过来,他不知收到了多少姑娘的青睐,而自己却是无人问津,真是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