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抚毕,最后一个琴音渐渐消散,李修一抬头便瞧见无数道炯炯的目光汇集在他的身上,不禁有些脸红。 这身琴艺是母后手把手教他的,他只在她和父皇面前表演过,没想到今日被他当做了谋生的技艺,估计连母后都不敢相信吧! “小伙子弹得真不错!我还从未听过这样的曲子呐!”一个阿婆说。 “这位哥哥,你弹的是什么曲子?”又一个小姑娘问。 “小兄弟,你是哪里来的啊?” …… 李修见围观的人群十分热情,也没忘记了他表演的初衷,他看向旁边还在呆若木鸡的几人,换了个沧桑的语气对众人道:“我是来自南芳国的流浪人,我的小妹妹患了顽疾,需要银钱治病,才斗胆在大家面前献丑,还请大家多多捧场。” 旁边的小雨咬着手指,一脸天真无辜,但是瘦弱的身子让所有人都觉得心疼,于是大家都纷纷慷慨解囊,把碎银子铜板堆在了李修身旁。 李修露出和暖而又感激的笑容,连声感谢。 一个梳着大辫子的大姑娘放了一锭五两的银子在李修身旁,带着狡黠的笑容:“这位大哥,唱一首南芳国的曲子吧!” 李修见了大锭的银子,早已经忘记了自己可是出身皇家,他只是寻思着这下买药可不愁了,心中欢喜,对这位姑娘露齿一笑:“如您所愿。” 大辫子姑娘与他目光相接,不禁心肝儿一颤,红着脸后退了几步。 李修仰头略一思索,对众人道:“那我就唱一首南芳国的小调吧!” 当下,他换了一个指法,指尖再次在琴弦上跃动,只是这一次,动作轻柔,仿佛是抚过少女柔嫩的肌肤,绵软缠绵的琴音就像是丝绸一般柔滑,让人想要伸手去捉,却从指尖溜走,消失不见。 一个前调之后,李修轻启双唇,语调婉转,充满柔情: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一个大帅哥当众唱起了情歌,还唱得这么柔情缱绻,爱意缠绵,台下的女观众们,不管年纪大小,都忍不住双手捧心,双眼中无限春意。 当李修的眼眸扫过她们的脸上,所有人都忍不住呼吸一滞,双颊绯红。 就连大妈大婶儿们也摸在自己的心口上:“我还以为我的这颗心已经死了呢!怎么跳得这么快?” 在场之人,最为震惊的,莫过于阿海了,他与李修认识这么多年,没想到这小子还会唱歌,还是唱情歌? 要是他有这本事,早就拿来追女孩子了,哪会隐藏这么久。 他有些黯然地看着少女们纷纷对李修抛媚眼,忍不住嘴里嘀咕:“都是一群看脸的家伙,看见帅哥就犯花痴,你说是不是,小山?” 等了半天,也没听见珊瑚附和他的话,阿海转头一看,翻了个超大无比的白眼,原来最大的花痴就在他身边。 珊瑚双手捧着脸颊,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李修,那小脸儿的颜色啊,早已经不是什么粉嫩桃花,而是醉酒之后才有的酡红。 李修歌至一半,自然地转头看向旁边的珊瑚,目光满含柔情,朝着这个最为怜爱的少女露出笑容,之后再未转移视线。 众人都被这情意绵绵的举动戳动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不少少女开始发出羡慕的尖叫,而其他人则是多少有些妒意:“我家那口子就没这么看过我!” 曲调有始有终,李修一曲唱罢,收回目光,再次朝台下微笑。 若说刚才还有些吝啬的人,不舍得掏钱,此刻众人再无顾忌,纷纷把钱袋子里的钱都送了上来。 还有些小姑娘大妹子,大着胆子往李修手里塞小荷包,玉簪子,甚至有个身材妖娆的姑娘连自己的汗巾子都接下来递给了李修,还连连抛媚眼,让李修满脸尴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女孩子中,唯有情窦未开的小雨保持着冷静,她歪着脑袋奇怪地问方歌:“他们为什么要给大夫哥哥这么多钱?” 方歌只感叹众人眼光肤浅,尴尬地解释说:“她们是觉得小雨可爱,多给些钱让小雨治病。” 小雨觉得这个理由说不过去,歪着脑袋仍是满脸狐疑。 阿海在一旁抱着双肘阴阳怪气:“说好的往这儿一站,就有姑娘送钱的是谁来着?我怎么瞧着一个铜板都没收到啊?” 方歌咬牙切齿,抬头望天,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李修又弹了几曲,满足了台下众人,这才收起阮琴,用手帕包着一大包银钱跳下了土台。 “李修哥哥好厉害!”珊瑚率先跑上前去,抱着李修的腰乱跳。 李修耳朵有些泛红,神情尴尬:“这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阿海狠狠地拍着李修的肩膀:“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李修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没了!” 阿海接过李修卖艺得来的辛苦钱,数了数,脸上绽开了花:“竟然有人一口气就给个十两的,真是阔气!“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咱们也辛苦了好一阵了,也该好好犒赏一下自己。” 不等李修回答,珊瑚跟小雨都拍起了手,脸上满是期待,李修除了同意还能再说什么? 当晚,他们住在了墨兰城最为豪华的一家客栈,名为“玉泉宫”。 这个客栈之所以豪华,除了房间布置舒适大气之外,这家客栈牵引了一条清泉水流过,与每一间客房相连,客人们可以在燥热的天气里随时泡泉放松。 在这干燥炎热的沙漠里,还有什么能比洗个痛快澡还要爽快的事情? 几个人清洗掉了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