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听吕梁说让自己带他出去,忍不住皱眉道:“我们自己都还没找到出去的路呢!” 吕梁龇牙笑了两声,言语中也有了些力气:“小兄弟,我们现在来谈谈条件吧!” 琥珀听他言下之意,似乎有出去的方法,便问:“什么条件?” 吕梁道:“你背我出去,我告诉你们怎么走。” “你知道出去的路线吗?” “我对这山里的隧道比自己的小老婆还熟。”吕梁道,“你瞧瞧着四周,山岩上是不是都是湿漉漉的?” 琥珀身手摸了一把,确实潮湿滑腻。 吕梁道:“这座黑山是一个溶洞群,里面山洞隧道错综复杂,我可以跟你打赌,没人指导,你十天半个月都走不出去。” 琥珀不甚相信,但是也没功夫验证他的说法,想了想说道:“那好,你指点方向,我背你出去,但是出去之后是什么情况,我就不管你了!” 吕梁听了皱了皱眉,但是忍住了没说话,点头应允。 琥珀蹲下身子,吕梁老实不客气地趴在了他的背上,动作剧烈扯得他腿上又是一阵剧痛。 琥珀今天也是连打带摔,浑身也疼得厉害,咬牙站起来骂道:“你肚子里装的都是屎尿吗,这么沉?” 吕梁忍着痛笑道:“最近应酬多了些,你就担待担待!” 琥珀一手执着火折子,一手托着吕梁,绯烟只得自己扶着山壁,深一脚浅一脚跟在他身旁。 在吕梁的指点下,几人在盘根错节的溶洞隧道里慢慢前行。 琥珀发现,黑山里的岩洞确实复杂,分叉时不时出现,有的时候必须要迂回转绕,才能再继续前行。 在火折子微弱的光线下,隧道里石笋石柱林立,头顶上倒悬着参差的钟乳石。身侧的岩壁有的平滑如镜,有的则是堆堆叠叠,像菌菇的伞盖一般,此时虽然并非游山玩水,琥珀与绯烟仍是看得发了呆,连连称奇。 走到后来,身侧山石突然塌陷,形成了一处深沟,他们小心翼翼地踏着龙骨一般的石桥,再次钻入一处山洞。 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琥珀累得呼吸粗重,大汗漓淋,数不清多少次地问道:“还得走多久?” “快了快了,”吕梁道,“还有一小半路程,就能出去了!不信你听,是不是有水声?” 他不说,琥珀还没有意识到,果然,一旦安静下来,就能听到脚下传来微弱的流水声,说明他们离海岸不远了。 琥珀不想再耽搁,便一鼓作气,抬起两条酸软僵硬的腿继续走。 吕梁言语上甚是和气,但是心里一直在默默做着打算。 要是就这么一直被他背出去,外面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他。而自己又断了两条腿,逃跑是不可能了。 此时最好之计,便是利用自己对这里地形的熟悉,丢下这臭小子和毛丫头,自己先躲起来,避了风头再说。 他是个老奸巨滑的商人,深谙狡兔三窟的道理,在自己别馆的一处不起眼的柴房,另有一处密室可以躲藏,只要到了山底,从地下水网便可游过去。 他暗暗地算计着路线,在最后一段路程,并未指点琥珀往海岸方向前行,而是转弯去了别馆方向。 琥珀不疑有它,仍是默默做着苦力。 在一处四五只石柱上下撑起的山洞转角,吕梁忽然叫了一声:“哎呦!” 琥珀问:“怎么了?” 吕梁道:“腿上疼得厉害!不行了,我得歇歇。” 琥珀骂道:“你趴在我背上,歇什么歇?” 但是他此刻也已累极,瞧着绯烟也是满脸倦容,便将他放在地上,自己与绯烟跑到山洞另一边休息。 绯烟替琥珀擦了满头的汗,有些心疼地又要替他捏胳膊。 琥珀急忙摆手道:“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吕梁在对面看着两人互相依偎,低声说着话,心想着,你们还是去阴曹地府做一对儿鸳鸯蝴蝶吧! 他早就瞅准了自己的去路,就在来路十步以外的那处不起眼的洞口,他悄悄挪近了几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核桃大小的金属球。 这是一种特制的火药弹,也算是长清教的军备之一,里面装了特制的黑火药和丝麻,扔出去遭到撞击便会爆炸。 吕梁为了携带方便,拿的是最小的火药弹,威力并不大,但在这狭窄的隧道里已经足够用了。 他瞅准了琥珀与绯烟身旁的几处石柱,憋足了力气右手一挥,与此同时,双手交叉撑地,迅速爬到了身旁的山洞里。 琥珀一眼便瞧见有什么东西飞来,下意识地伸出胳膊挡在绯烟身前。 哪知那东西的目标并不是朝着他们俩,径直撞上了石柱,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接着便是剧烈的震动,山洞里岩崩石裂,那几处支撑着洞顶的石柱瞬间断裂,头顶上的大小钟乳石开始摇晃着往下掉落。 琥珀想拉着绯烟逃跑,却哪里跑得掉?四处都是乱石岩灰,他俩左闪右避,仍是被碎石砸得满头满身。 终于,一处廊柱粗细的石柱在巨大的冲击下从中而断,下半截朝着二人倾倒下来。 两人已经被逼到了角落,眼见着躲避不及,琥珀一个飞扑,将绯烟压在了身下,在震耳的轰鸣声中,琥珀听不见绯烟惊叫的声音,只觉得一股压山倒海的力道往他后背拍来,然后胸腔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咔嚓”断裂,随之传来钻心般的疼痛,一股热流涌上,一大口鲜血便吐在了绯烟的肩头。 绯烟吓得连心跳都忘记了,嘶哑着嗓子大声叫着琥珀,见他面如白纸一般,唇上却是殷红异常。 琥珀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每一次呼吸都刺得胸口生疼,估摸着应该是肋骨断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内脏。 他勉强扯着嘴朝她笑了笑,想说没事儿,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