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一面拉了绯烟在椅子上坐下,一面跑到外间,想找点水把那香炉给浇灭了,但是这房间里哪里有水?情急之下,将那香炉子一掀,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地上,用脚去踩,哪里想到这样一来,反倒让那烟灰都飞散开来,小小的房间里弥漫的香气更浓重了一分,自己一不留神,又吸了一鼻子灰进去,胸口立刻一烫。 在他急得面红耳赤之时,里间又传来东西被撞到的声音。 琥珀慌忙过去看时,只见绯烟刚刚撞歪了一扇屏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一面嚷着好热,一面已经伸手解了外衣。她为了穿男装,原本是用布束了胸口的,穿上衣服看不出来,但是此刻外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早已经将她青春饱满的身姿暴露殆尽。 虽然琥珀不想承认,他的目光立刻就被吸引了过去,忍不住看直了眼,就想将她揽在怀里,但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让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努力将眼睛别到一边,伸手把绯烟的衣领拉好,口里劝道:“大小姐,再热你也得先忍一忍,等我带你出去了再说!” 绯烟却顺势伸出胳膊揽住了他的脖子,直接把整个人贴了上去,在他的耳边低声嗔道:“我最讨厌你了!” 琥珀只觉得身上一沉,隔着衣服感觉到她柔软的胸部贴在自己心口,胸口上一股暖意就涌了上来,早已经脸红到了脖子,轻轻去推开她:“既然讨厌我,还不快放开?” 绯烟却把他抱得更紧了,仍是娇嗔的语气说着:“你总是管着我,总是骂我,不让我花钱,还说我丑,我都记得呢!” 琥珀只觉得她说话的时候,吹得自己耳朵痒痒的,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越推开她,她就抱得越紧,鼻子里闻到她用桂花油擦过发尾的香气,自己也有些恋恋不舍起来,就任由她抱着了。 又听绯烟继续说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越看你越不讨厌了,是不是看习惯了啊?” 琥珀听了,心里一动,心道,我好像也是这样,虽然大小姐还是那么蛮横不讲理,但是最近哪一日她不吵不闹了,自己还不习惯了。 忽然绯烟从他肩上抬起头,仍是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与他面对着面,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撅起嘴问道:“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很丑?” 琥珀与她四目相对,呼吸相闻,眼中看见绯烟今日虽然未施脂粉,也没有任何环钗修饰,然而脸颊如桃花之色,眼波流转,红唇娇艳欲滴,她原本就生得一副娇俏模样,自己说她丑只是为了打趣她,此刻绯烟情思缱绻,却比以往更加娇媚异常,心脏早就忘记了跳动,眼睛盯着她一动不动,痴痴地说道:“没有,你一直很漂亮。” 绯烟咯咯笑着,又趴上了他的肩头,言语中带着俏皮得意:“我就知道,从来没有人觉得我不漂亮的!偷偷跟你说哦,你在打架的时候也很帅!” 琥珀只觉得心内澎湃如波涛汹涌,心潮一阵一阵涌起,他知道是那香炉里面的香气让绯烟这般失去理智,也让自己心热起来,但是怀中的少女温软缠绵,他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又听见耳边绯烟呢喃之声,更是心痒难耐,又想到不论怎么说,他们也是成了亲拜了堂的,自己再怎么做也不算坏了规矩。一时心里绷得那根弦一松,也顾不得自己目前的处境,只想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便将绯烟一下子抱起,轻轻放在了床上。 绯烟嘤咛了一声,并没有反抗,仍是媚眼如丝,长长的睫毛忽闪着笑看着琥珀,似乎是在召唤他一般。 琥珀双手撑在她肩膀两侧,俯视着她,从未觉得她竟然如此令人神往,心中突突地跳着,慢慢凑近了自己的唇。 就在两人鼻尖相碰的时候,绯烟忽然伸出右手,抚上琥珀的脸颊,娇声问他:“琥珀,你会不会让我伤心?” 言语虽轻,琥珀却只觉得内心一震,就僵在了那里,定定地看着与自己仅有一寸之遥的绯烟。她仍是两颊红晕,微微娇喘着,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琥珀心里却突然就明镜一般澄澈起来,他知道若是绯烟在清醒的状态下,肯定不愿意自己这么做。自己一时放纵,等她反应过来,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他压住了心里的那股邪火,自嘲地笑了一声,起身坐了起来,也伸手抚过绯烟发烫的脸颊,低声道:“我答应过要保护你的,自然是要做到。” 说完,他伸手到绯烟的昏睡穴上,绯烟先是微微睁大了眼睛,紧接着就歪过头睡了过去。 琥珀收起自己眷恋的眼神,仍是觉得心里烧得厉害,二话不说便咬破了自己舌尖,瞬间口内的疼痛传遍了全身,让那股燥热之气暂时退了下去。 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站起身来,在屋里环顾了一圈,看见了一个乌木的灯笼圆凳,大小正是他想要的,提起掂了掂分量,足够沉,便提着来到外间,想用它来砸破窗户。 就在他举起凳子准备运力去砸的时候,紧闭的房门却突然吱呀一声打开,琥珀双手高举着凳子,僵硬地转过身去。 只见从门外走进来的,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女子,说是年纪大吧,娇嫩的肌肤如婴儿一般吹弹可破,但若说她年纪轻,眼神中却是历经了多年风霜才有的深邃。她头上凤钗摇曳,身上穿着齐胸的一件妃色长裙,故意露出傲人的半个胸部,上身只披着一件薄纱,隐藏不住的婀娜身姿。 琥珀下意识就觉得这个女子就是自己先前偷听说话的那个人,举着个凳子不知道该不该放下,那女子媚眼一抛,浅笑一声:“小公子果然好力气,举那么久也不觉得累!难道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