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丰年听不下去了,出声打断她的话。
“照你这意思,将来你们一大家子都得靠着微丫头过活啊?”
赵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那么有本事,每天不出门就能赚到老多钱了,让她帮忙照顾一下娘家人又怎么了?这不是她应该做的吗?!”
江丰年被她给气笑了:“那你们一大家子咋不直接搬到健康堂去住呢?”
赵氏眼睛一亮:“可以啊!正好咱家那老房子很破旧了,要是直接搬去健康堂里住的话,咱家以后也省得再盖新房子了。”
江丰年:“……”
他故意讥讽她,她居然没听出来,还信以为真了?!
她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啊?!
赵氏还在掰着手指算账:“我和我们当家的要占一个房间,大房要两个房间,二房要三个房间,四房要一个房间,还有我那老闺女,时不时也得回来一趟,肯定也得为她留个房间,这样一来至少也要八个房间,不晓得健康堂的房间够不够住呢?不够住也没关系,反正微丫头家里最近在盖新房子,到时候咱们一起搬到新房子里去住就行了。”
江丰年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将骂人的话给压了下去。
他努力摆出心平气和的模样:“林海他媳妇啊,我觉得你还是再想想吧,微丫头已经嫁人,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她是顾家的人,你要这么多的东西,你觉得顾家能同意吗?”
赵氏不屑地说道:“顾家不同意又能咋样?他们顾家就是个外来户,在咱们村里没有根基,也就顾斐有点本事,可再有本事也只有一个人而已,他上头没有爹没有叔伯,下面没有兄弟,压根就没人帮衬他。哪像咱们江家啊,枝繁叶茂,人多势众,只要村长你开口说句话,保证顾斐屁都不敢放一个,立马就乖乖答应我的所有条件。”
江丰年无语地看着她:“那要是顾斐上衙门去告咱们欺负人咋办?”
“他敢?!”赵氏一瞪眼,摆出气势汹汹的样子,“他要是敢去衙门告状,以后他们母子两个就别想再在云山村里待下去了!”
不得不说,赵氏这个法子虽然很粗暴,但如果真能实施的话,说不定还真能管用。
但江丰年却做不出这种缺德事儿。
最重要的是,他犯不着为了赵氏这么个不着四六的玩意儿,去得罪一个前途光明的举人老爷。
江丰年面无表情地问道:“看你这样子,你比我更适合当这个村长啊,要不我把这个村长的位置让给你好了?”
这下子,就算赵氏再怎么神经大条,也察觉到了村长的不悦。
她收起刚才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嘴里小声抱怨道:“我要不是女人家的话,说不定我还真能当个村长呢。”
江丰年没好气地说道:“既然你还记得自己是个女人家,就老老实实做你女人家该做的事情,别再想东想西的。至于你提的那些条件,你就别想了,让出嫁的闺女补贴娘家,这事儿不管放到哪里都说不通,咱们江家也丢不起这个脸。”
赵氏不乐意:“微丫头是替她爹偿还生养之恩,那么大的恩情,我要她点东西又怎么了?!”
“既然你觉得理所当然,那你就自己去找微丫头说啊,只要她愿意给你,我保证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赵氏嘀咕道:“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嘛,要是微丫头能愿意的话,我还能找你帮忙嘛?”
江丰年站起身:“行了,我还有事要忙,你先回去吧。”
见他要走,赵氏赶紧跳下凳子,急急地说道:“不管怎么说,我都是老三的亲娘,如今老三被抓了,指望他是肯定指望不上了,微丫头作为老三唯一的闺女,怎么也得替她爹尽尽孝道吧?要是你觉得我刚才要的东西太多了,我可以减掉一部分,年礼节礼和四季的衣裳都不要了,这样总行了吧?”
江丰年不理她,径直往外走。
赵氏追上去:“那每个月两百斤的粮食我也不要了!”
江丰年仍旧不予理睬。
赵氏咬咬牙,又接着说道:“给燕丫头的赔偿也不要了!”
江丰年脚步微微一顿,但片刻后又继续往外走。
赵氏几乎都要把牙齿给咬碎了,她跺着脚喊道:“每个月二十两的养老钱可以减半,给我们十两就行了,这是我们最后的底线了,不能再少了!”
江丰年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嘴里说道:“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让微丫头给林海和燕丫头治病疗伤,医药费该多少,你们就得给多少,其他的你一概不要想。”
赵氏气急败坏:“不行!这样太便宜她了,最少她每个月也得给我们二老十两银子的养老钱,就算没有十两银子,八两银子也行,或者五两?真的不能再少了!我辛辛苦苦生下老三,又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养大,还给他娶了媳妇,总不能连一点养老钱都不给我们吧?!”
江丰年想了一下:“我会帮你向微丫头提一提这事儿,至于她能不能答应,那就是她的事了,我不会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