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正好也在上房,她瞅见老二带着个老头子来了,立即问道:“你们来干嘛?”
江伯宁说:“我带大夫来给爹看看病。”
说完他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大夫的身份。
赵氏虽然吝啬爱财,可也不希望自家男人永远瘫在床上动不了,这段时间没有自家男人给她撑腰,家里几个儿子和儿媳都不听她的了,这让她感受到了危机。
她让开了路。
大夫走到床边,先是看了下江林海的身体状况,然后给他诊脉。
经过一番望闻问切后,大夫说:“是轻微中风,问题不大,我给他扎几针,他再吃些药,好生调养一段时间,会慢慢好起来的。但要注意,以后别再让他受刺激,若是再来一次中风的话,想要恢复就难了。”
得知自家男人能恢复,赵氏很高兴,忙不迭地应道:“好好好,我以后会注意的。”
大夫开了张药方给她。
赵氏喜滋滋地接过药方,然后便要送大夫离开。
大夫却朝她伸出手:“三两六钱银子。”
赵氏一愣:“啥?”
“诊金加医药费,一共三两六钱银子。”
赵氏尖叫:“咋这么贵?你不就是扎了几针吗?用得着这么多钱吗?你该不会是故意坑我吧?!”
一听这话,大夫顿时就不高兴了,黑着脸道:“针灸费一两银子,诊金四钱银子,药方二钱银子,再加上你孙女的诊金和医药费二两银子,总共是三两六钱银子,我一文钱都没多收你们的!”
“为什么燕丫头的医药费也要算我头上?那钱你应该去找二房要啊!”
“是你儿子说,两个人的医药费一起算的。”
赵氏哪里肯吃这个亏?她扭头瞪向江伯宁,却发现江伯宁早就溜了。
她气急败坏,蹬蹬地跑去二房。
二房的房门紧紧关着,赵氏使劲拍门:“老二,你给老娘滚出来!”
可无论她怎么拍门,江伯宁和叶兰花都不肯开门。
大夫等得不耐烦了,皱眉说道:“你们家里的事情你们自己慢慢去解决,你赶紧把钱给我,我们拿了钱就走。”
赵氏特别光棍:“我没钱!”
大夫也不是个好欺负的,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要是不给钱,那我就去找你们村长,要是你们村长不能帮我讨回公道,我还能去找里正,里正要是还不行,我还能去找县太爷!我还就不信了,这天底下就没有王法了,看病还能不给钱?!”
赵氏一听这话,顿时就怂了。
她倒是不怎么爬村长和里正,左右不过被骂一顿而已,又不会少两块肉,可要是闹上县衙的话,那就得挨板子了。
她死也不想再挨板子了!
赵氏最后只能不甘不愿地拿出三两六钱银子。
上次孙家赔了他们十两银子,她一直没舍得用,这会儿倒是让二房捡了个大便宜。
大夫接过钱后,重重地哼了一声:“以后你们家的人就算病死,也别来找我看病!”
说完他就带着儿子走了。
二房屋里,江燕燕哀求道:“爹,娘,我们回镇上去住吧,我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了。”
自从她回到村里来后,就没遇到过一件好事,她已经受不了了,她要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叶兰花柔声哄道:“好好好,等下我们就走。”
安抚好了闺女,叶兰花和江伯宁去了隔壁的房间,小声地商量事情。
叶兰花道:“老三就是个煞星,疯起来是六亲不认,昨天他敢对燕丫头下毒手,难保他以后不会对咱们下手。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带着燕丫头和宝方去镇上住着,离那个煞星远远的。”
她不喜欢江家,这地方又穷又破,还有赵氏那个老虔婆时不时地挑刺骂人,每天都过得很糟心。她其实早就想走了,可之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理由,现在有了,她自然是巴不得赶紧走。
江伯宁却还在犹豫:“再等等,等我想办法从爹娘手里拿到那十两银子再说。”
想到老两口手里的银子,叶兰花也是眼馋得很,她小声道:“那你快点,早点拿到银子早点走。”
其实江伯宁知道赵氏把钱都藏在了柜子里,但是柜子上了锁,钥匙被她贴身带着,从不离身。即便是洗澡,钥匙都被放在她可以看得到的地方,别人想偷钥匙是不可能的。
拿不到钥匙,就开不了锁,自然也就打不开柜子。
这是个死循环。
偷是不可能偷得到了,他只能想办法去骗。
可刚才他狠狠摆了赵氏一道,让赵氏恨死了他,这下子再想从她手里弄到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江伯宁只得另辟蹊径。
他拉开房门往外张望,见到赵氏不在,赶紧跑出去,朝着上房跑去。
谁知他刚进上房,就迎面碰上了正准备出门的赵氏。
双方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