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霞的脸色由红变白,无法回答。
此时秀儿还在哭,瘦弱的身躯不住颤抖,整个人都笼罩在绝望的气息中。
过了许久,何霞才无力地开口。
“我能怎么办?我只是个女人,力气没他大,完全拦不住他。”
江微微悠然说道:“所以啊,你压根就不用阻拦,就乖乖站在旁边看着好了,等那个人渣办完事了,你再抱着你的闺女,告诉她忍一忍就好了。反正你们这么多年,都是这么忍耐过来的,再忍个几十年,忍到那个人渣死了,你们就能解脱了,是这个道理吧?”
“我……我……”
何霞想要反驳,可却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
对方说的话很难听,但每个字都是事实。
她根本保护不了自己的闺女。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劝自己、劝闺女忍耐。
无论多大的困难,只要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是江微微的话却像一把尖刀,刺穿她自欺欺人的谎言,将她最不敢面对的残酷现实给展现出来,逼得她无法再假装不知道。
有些事情忍耐一下,也许就过去了。
可有些事情,无论忍耐多久,都过不去。
何霞的嘴唇轻轻抖动,颤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看不起我,其实连我都嫌自己没用,可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心里的苦。秀儿是我的闺女,我比谁都心疼她,我会保护她的,哪怕拼上这条老命,我也不会再让那个畜生碰她一下。”
江微微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就祝你们好运咯。”
最终,秀儿还是被何霞给带走了。
对于这对苦命的母女,江微微是有点同情的,但她不是救世主,拯救别人这种事情,她做不来,她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提点两句。
至于对方听不听得进去,那就是她们自己的事情了,跟她没关系。
江微微关上房门,脱掉衣服,把玉凝脂均匀地涂抹到身上。
没过多久,顾斐来了。
他进门就问:“吃早饭了吗?”
“吃了。”
顾斐又问吃了什么?
“米粥。”
顾斐特意去检查了一下装米的布袋子,确定里面的大米少了些,这才放下心来。
江微微对他的行为感到哭笑不得。
昨晚回去后,顾斐一直都在担心江微微,怕她一个人会害怕,怕她会遇到危险,怕她照顾不好自己……
直到见到她安然无恙,他这才放下心。
顾斐说:“我们这就出发吧,争取赶在太阳落山前回来。”
得知可以去镇上,江微微很兴奋。
她把刚刚兑换的十两银子拿出来,以及之前从赵氏手里拿来的一些散碎铜板,一并塞进包袱里面。
江微微背上包袱,戴上面纱,拿出先前顾斐帮自己买的铁锁,将院门锁上。
两人朝村口走去。
路上,顾斐问她昨晚睡得怎么样?
江微微脚步轻松,笑着说道:“挺好的。”
她没提昨晚把某个人渣胖揍一顿的事情,免得吓到对方。
两人很快来到村口。
村里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会有牛车前往镇上赶集,村里人可以顺带蹭个车,虽然牛车的速度没比走路快多少,但省去了走路的力气。
可惜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村里没有牛车去镇上,顾斐和江微微只能徒步赶路。
江微微知道从云山村到九曲县要走小半天的路程。
她自己是肯定走不了这么远的,于是提议道:“我记得村里有人养了驴子,我们去借个驴车吧?”
顾斐心想自家小娘子还挺娇气的。
从云山村到九曲县虽然路途比较远,但村里人都是这么走的,嫌少有人嫌累不肯走的,也就只有江微微为了偷懒,会特意去借车。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自己家的媳妇儿,娇气一点也没什么,反正有他宠着。
再说了,要是媳妇儿真因为赶路而累坏了,最后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他用五文钱,从村里一户人家借来驴车。
顾斐赶着驴车,载着江微微离开村子。
山路颠簸,再加上驴车没有任何减震措施,江微微被垫得头晕眼花,屁股更是疼得厉害。
到达九曲县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
江微微跳下驴车,扶着路边的树,好半晌都没能从那种晕头转向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此时此刻,她无比怀念现代社会里的汽车火车和飞机。
她的脸被纱巾遮着,看不到脸色,但见她眉间轻蹙,许久都没说话的样子,顾斐有点担心:“你还好吧?要不要去医馆看看?”
江微微摆了下手:“没事儿。”
幸好她早上没吃太多,不然这会儿早饭都得被颠得吐出来。
正好旁边有个茶寮,顾斐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