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绝望痛苦,几次寻死,被宝珠救下,贾蓉知道后更痛骂她愚蠢、不知好歹,鲁莽自戕只会给夫家带来灾厄,枉宁国府上下待她那么好,斥她此举乃是不识抬举。 自那之后,贾蓉就收了好几房姬妾,从来都不留宿她的房间,更是酒后浑沁,说可卿不洁,早已与他的父亲有了首尾,所以断不能进她的房。若是他也入她的房,到时候可卿有孕反倒说不清她怀的是自己的弟弟还是自己的儿子。如此,他不进房,若是可卿有孕,那就一定是弟弟无疑了,省得说不清楚。 秦可卿知道后又是一番寻死觅活,贾蓉说这样的话,跟叫她去死又有什么分别?犹记得刚成婚的时候,贾蓉对自己还是十分宠爱的,怎么才短短数月的时间,他们之间就变了这么多?这叫她今后还怎么活? 可卿每天都似度日如年,她巴巴的数着日子活,只盼着贾敬在外公干一切顺利,能早日回府,这样她就有个说理的地方了。 而秦可卿不知道的是,她的日子过成现在这样的根本原因在于,她的生父太子已经失势了。 当初贾敬做主让贾蓉娶秦可卿的本意的确是拉拢太子,但那不过是个障眼法,是要太子相信三阿哥对太子的忠诚。而贾敬把可卿的身世告诉贾珍父子两个的目的是要他们善待秦可卿,不要做出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到时候太子不高兴,整个宁国府会跟着下不来台。 可是贾珍这个糊涂蛋,满以为儿子娶了太子的外室女,也算是太子的女婿,自己和太子也是亲家关系了。所以他一点也没闲着,跟着太子党的那些人很是干了许多“好事”。 所以,太子被废,太子党的人被皇上处置的时候,刚刚上了太子这条船的宁国府也跟着遭了秧。 按理说贾珍和贾蓉才刚刚搭上太子这条线,想要撇清关系倒也容易。当时整治太子党的圣旨是秉雷霆之怒而下,各级官员都不敢拿好处,只有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使嫌疑小一点的人脱罪。 为了使贾珍和贾蓉两个同太子党撇清关系,免除那牢狱之灾,宁国府花了不少银子,贾敬上下奔走到如今都没有回府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只是如今风声鹤唳,凡事只要沾上“太子党”这三个字的,都不好办,贾珍和贾蓉的案子一日未判,一切都是悬而未决的事情,谁也不敢担保今后会如何。 也正因如此,贾珍才把秦可卿当个玩意儿,贾蓉才对秦可卿恨得咬牙切齿,两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宣泄心中的不满,甚至每天的日子都过得极尽奢靡,因为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安稳的日子还剩下几天。可怜只有秦可卿,事到如今还被蒙在鼓里,还傻傻等着贾蓉回心转意,傻傻的小心服侍着身子骨柔弱的贾敬之妻,傻傻等着贾敬回来与她做主。 “蓉儿媳妇!” 秦可卿被乌林珠的一声唤扯回了思绪,猛然抬头见乌林珠皱着眉头看自己,可卿茫然道:“婶子叫我?” “我都叫你好几声了,你在想什么竟如此出神?我见你脸色不好,要不要早些回去休息?” “不!我是说……不用了,我只不过是在想旁的事情,一时分神而已,并没有哪里不舒服。宴席刚刚摆上,好戏正要开锣,我这早晚就要回去,岂不是扫了大家的兴?我只答应婶子,一会儿一定不走神,好好陪婶子说话就是了。” 秦可卿人前总是这样一幅巧笑倩兮的样子,不仅骗过了乌林珠和李纨,也骗过了在座所有的人,大家对她的反常一笑而过,筵宴继续着热闹喜庆。 此时,一旁宝钗的那一桌迎来了一位英姿飒飒的女子,这女子端着酒杯问道:“哪一位是薛家妹子,我今儿定要结识一番。” 宝钗抬头看时,这女子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紫玉金簪,耳朵上一边一个紫玉水滴坠,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摆动,项上一条金丝八宝攒珠项链,裙边一条大红宫绦,百花齐放紫玉佩;身上穿着缕金富贵吉祥大红袄,外罩五彩缂丝胭脂灰鼠褂,下着雪青百蝶百褶裙。 一双秋水瞳顾盼神飞,一对柳叶眉微微上挑,高挺的鼻,朱红的唇,凝白的肤,好一个绝代佳人! 薛宝钗见了,心中也十分欢喜,心说不知这是谁家的姐姐,好响快的性格。 她站起来举起酒杯:“薛家宝钗蒙姐姐垂爱在此敬酒,不知姐姐是……” 那女子看了看宝钗,眨了眨眼睛,赞道:“果然是个标志的姑娘,常听我哥哥说起薛虹有个双胞胎妹妹,却不想竟这么好看。你和你哥哥长得像不像,看到你就似看到他一样吗?不行,见了你了,我一定得见见薛虹,我还从来没见过龙凤双胞胎呢。啊!忘了说了,我便是神武将军冯唐之女,名唤冯亭。” 冯亭说着,手上的酒杯碰了一下宝钗手上的,竟是一仰脖喝得涓滴不剩,只听她笑道:“先干为敬。” 宝钗也笑着喝下了杯中酒,心说,原来这就是冯紫英那个“泼辣”的妹子,今日终于算是见到了。 “久闻姐姐大名,今日才得以见面,实在了误了。咱们两个的兄长是好朋友,合该我们两个也是好朋友才是,姐姐说呢?” “哈哈哈,正是这话。我每常和哥哥聊天,他常说起薛虹,我心里也不喜欢他说他们男子的那些事情,只听说这薛虹有一个双胞胎的妹妹,我便早就想结识结识了,偏前几年我随父亲在外游玩很少在家,故此一直没见到,今日我见了你,实在是欢喜得很。你瞧,这戏又有什么好看的?若不嫌弃,何不去我的闺房一叙?” 宝钗闻言,转头看了看薛王氏,薛王氏因笑道:“冯小姐是主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