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这已经蓄势待发的七人,竟是相貌大相径庭,各不相同,一人脸色惨白,着一件如同寿衣一般的白衣,形同被水浸泡过不少日子的尸体,虽是如此闷热的九重天,靠近其身子附近竟也觉得阴风阵阵,极为渗人,其周身三尺之地都无人敢呆,着实诡异。
一人身高九尺,两条结实手臂竟如同寻常女子大腿那般粗壮,着了一身粗木麻衣,威风凌凌,腰间胯了一条金鞭,将裤腰带都坠下去不少,一看便知斤两不同寻常。
又有一人满脸麻子,丑陋无比,背后背了一把黑琴,只是露出来的一只右手却只有四根手指,极为容易辨认。
还有一人着了一身碧绿色衣裳,薄如蝉翼,腰间挂着一杆同样碧绿的玉箫,风流倜傥,最为引人注意。
余下两人一人用刀,虎口长满老茧,形似一颗滚动的皮球,一人头顶无发,甚至连眉毛都无,亦是难登大雅之堂。
却听得被那我见犹怜女子压在屁股下面的毒童子从其腋下弹出一颗丑陋的头来,阴森笑道:“管他有多厉害,只要他敢来,我便可让他有来无回。”
芊荨笑而不语,又听断指满脸麻子男人怪笑道:“牛皮可莫要吹早了才好,倘若你毒童子真无畏惧,又如何会请我们这些人来这里替你坐镇?说到底还不是一个怕死?也难怪会用暗器这等下三流让人不齿的东西作为兵器。”
“臭九指,你胡说八道什么?莫非你以为你那一把破琴还能比我的暗器更厉害?”毒童子嗓门尖锐无比,声声刺耳。
断指道:“忘了加一条,不只是兵器让人不齿,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如此让人作呕。”
却又听得一个幽幽声音传来。
“让人作呕……嘻嘻……让人作呕。”
原来是那如同鬼魅一般的惨脸人在效仿断指说话。
毒童子厉声道:“孟九幽,我与这残疾人说话你插什么嘴?莫不是指望你童子爷爷把你打成筛子?”
闻残疾人三个字,断指非但不怒,反而冷笑不已。
“真是笑话,头一次听人这么骂自己的,如果说残疾人,还有谁能比得上你残疾?天生一副侏儒,却偏偏给自己取外号叫什么童子,怕不是说今日你还是童子,可你既然将这女人带来了,今日的童子身恐怕也要破了。”
毒童子顿时暴走,他生来残疾,百家兵器都注定不得入门,更莫说外家内家功夫,只能剑走偏锋学了一手打暗器的本事,谁知误打误撞竟真选对了法门,因身材侏儒,打出来的暗器便真要人防不胜防,故此渐渐得来了九重天的一席之地,可即便如此,依旧避免不得心中自卑,最为讨厌的便是被人称为侏儒,那是对人莫大的侏儒。
毒童子如同变戏法一般小手一挥,打出三枚铁钉,下一刻就已到了断指眼前,断指不慌不忙大袖揽清风,竟将三枚铁钉尽数揽进袍中,再一挥反弹回去,直扑那女子面门,谁料到三枚铁钉之后竟还有三枚微不可查的缩小版铁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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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随其后而来,好在早有预料,另一只袖子尽数接下返还回去。
谁知毒童子竟嘴角冷笑。
断指心里一紧,下意识单手拍向桌弦,连同一把交椅向后滑出去三丈,原来两波暗器之后竟还有第三波暗器,若非反应快,恐怕就会命丧当场,好在其功力也不弱,滑出去的速度比最后三枚暗器还快几分,才争取到了躲避时间,身子侧过,三道更小的钉子贴着脸面呼啸而过,生生打入门口的一根红漆圆柱之上,入木三分。
至于被九指返还回去的两波暗器在近那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女子面前时候被毒童子尽数接下,单是这一份对暗器操纵如此得心应手的本事都足够让人叹为观止。
躲避了三波暗器,九指大为恼怒。
“你这侏儒当真好生心里阴暗,我不过只是随口一说你便下如此毒手,我今日便要跟你要个说法。”
又听得一阵惨白声音模仿道:“跟你要个说法……”
断指冷眼瞥了孟九幽一眼。
说罢,骤然起身,将身后一把黑秦提在桌前,单手一抚,一阵琴音响起,却似有无形兵刃在耳中翻江倒海一般,但凡听见之人内力不济者无不遍地打滚,纵有内力高深者竟也觉得五脏六腑难受至极,原来其人的兵器便就是这把黑琴。
“够了。”
芊荨终是见不得这两人在自己的酒楼大打出手,冷冷怒斥。
“对自家的兄弟下手如此重,怎的就不见你们对外面的人也如此凶悍,岂不闻古人便说了男人只有去外面凶才算是真正的本事?凶自己家里人又算得怎么回事?尤其是你,毒童子,你这梅花三弄的功夫如此炉火纯青,可曾想过今日真的打伤吕林会是什么下场?”
毒童子冷哼一声,满是不屑。
“最多也不过就是七天王梧桐找我算账罢了,我又岂会心虚?”
断指亦是不屑。
“小姐莫非以为就他这点三脚猫功夫还能拿我怎样?真当我天音七破的手段是摆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