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蛮面露沉重,若是此时不与李大仁让路,到时候二人定生嫌隙,倒并非是怕了李大仁,只是如此一来自己被撞上时候若选择忍气吞声,怕是立马会成为楼下那么多江湖客嘴里的话柄,也将成为二楼那些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笑料。
可若是就此翻了脸,不止李大仁脸上不好看,恐怕便是连楼上那位世子殿下脸上都无光,也许一个不过问江湖事的世子殿下并算不得多大问题,可偏偏这位世子殿下身后还有着一个掌握朝廷十万兵马的怀远王,正左右为难之际忽然闻一个女子声音冷冷传来:“曹天王,你也真是的,没看见人这位大人要上楼?还不赶紧给人让开一条路?别到时候让人说地下城目中无人,太不给朝廷命官面子,你觉得呢?”
正即将相遇见的二人不约而同身体一震,李大仁不傻,知道曹蛮是何许人也,堂堂一重天天王,不说平日里那些个江湖客见了曹蛮得多点头哈腰,便是再有能耐一点的寄人篱下也绝对不会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与曹蛮这般说话。
能生生撕裂一匹战马,李大仁并不相信天下间还有人能比战马生的更强壮。
可偏偏有人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更偏偏,当曹蛮看见楼下那自斟自饮的一袭黑裙时候先是疑惑,随后迷惘,最后才眼神清明,笑着为李大仁让开了一条道,并同时对活动于三层楼之间的大乐坊小厮吩咐道:“好生伺候李大仁,莫要让人说我们大乐坊待客不周,哈哈。”
须知此时此刻李大仁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楼下这不明来路的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居然能让堂堂曹蛮如此信服?但眼下李大仁定做不出就此守候在楼梯上听曹蛮与那女子会说些什么的事情,便只能硬着头皮踩着楼梯迅速上楼,就在刚上了三楼那一刹那,却见曹蛮已迅速去向那黑衣女子方向,随即二人在无数双不解的目光之下,一前一后出了大乐坊,消失不见。
与“叶白荷”微笑示意之后李大仁便直接去向文肃所在客房,倒是见得房中只有文肃一人在那里闷闷不乐,用脚趾想也能想得到能让这位不理江湖事的世子殿下愁眉苦脸的事情,多半跟外面那个冷若冰霜的女子摆脱不了关系。
可既然来了,又怎能就此离去?
当下便将之前风满楼所发生事情原原本本说给了这位不知有没有听进去的世子殿下听,随后又才道:“风满楼这个地方实在太过可疑,上次事情苦于没有抓到确切证据,我们不能将十三娘怎么样,可这次这件事情,若是再置之不理,那可就是直接在打我们朝廷的脸,世子殿下不愿理会江湖事姑且情有可原,可倘若这件事情还是就这么算了,怕我朝廷威严在地下城也只会彻头彻尾成为一个笑话,而今地下城之中我朝廷当以世子殿下马首是瞻,只需要殿下一句话,我们便立马可以将风满楼控制起来,到时候抓了十三娘,我自有办法让她和盘托出,殿下以为如何?”
虽有心事,却到底还是将李大仁的话听进去了几分。
文肃便道:“李大人你一而再再而三让我拿这些事情主意,之前那件事情原本我不该插手,毕竟江湖上厮杀的事情跟我这个挂着空名的世子并没有多大关系,我能为朝廷这两个字出面一次已算不错,并且这样还让我承了人天大的人情,至于你说这次又凭空出现一个黑袍人,我想那人也不会是疯子见人就杀对不对?为何不对别人下手,偏偏对你李大人的部下出手,这一次本世子却是无论如何再也帮不上忙了,须知人情也有用尽的时候,更何况我文肃一心向往江湖,如此一来你李大人岂非是让我将整个地下城都得罪完了?地下城便是江湖的缩影,说我是将整个江湖都得罪了也不为过,毕竟地下城自初存在时候便与朝廷泾渭分明,强行将这潭水搅浑,并非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这……”
李大仁面露难色。
“莫非世子殿下竟觉得下官是在故意搅浑水?究其根本,说到底还是因为龙字军那件事情,分明就是有人对我朝廷不满,故意报复,人家都找上门来了,难道我们就如此忍气吞声?”
文肃微微不悦,须知这位空空挂着一个世子名头的世子最为不喜欢的便就是朝廷里面那些门门道道,人情世故,相比之下倒是更喜欢江湖的纯粹,江湖的快意。
李大仁如此一番话却是直接将自己强行绑到了朝廷这两个字上,如何能心中畅快?
当下便单脚踩着凳子撇撇嘴。
“忍气吞声还是有仇报仇那也是你们十二军自己的事情,何需要我来过问?关于风满楼的事情我也或多或少知道一点,你李大人心里打的什么算盘真以为我不知道?被你利用一次就行了,难不成还要三番两次将我当成傻子?”
见文肃生了气,李大仁也只能将心中那声冷笑永远留在了心里。
“殿下只是不知道下官一直都只是为了朝廷的颜面考虑罢了,既然殿下不愿出手,那下官便只能以自己的方式去解决这件事情,那就不打扰殿下了。”
将那房门轻轻掩上,李大仁即便心中再不悦,却将面子功夫做的很好,不至于被人瞧出来心里心思,即便早就知道结果,可真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