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那位屡次刷下自己的官员全家灭了们,满朝文武震动,偏偏后来又查出那官员中饱私囊,于科举之中大肆敛财,因为其背后有大靠山的关系,百官敢怒不敢言,没想到因为这件事情终于牵扯出来,皇帝非但不怨,反而自此时候册封方渐鸿为龙城第六甲,天下震动。
只可惜这位才学有所成便下山闻名的第六甲才回家中便撞见妻子与人厮混,后话已不用多说。
自此,方渐鸿便落下一个虐待女人的病根,大概这位六甲心中觉得天下女人都犯贱,天下女人都该杀的阴影。
自科举案一出,满朝文武牵连甚广,背后源头都遥指王朝三王当中某一位,也才有了后来举国颤抖的京城广陵案,说到底,这一切的源头不过也只是因为某个落地秀才的妻子背着自己相公偷了人而已。
展红楼想起此处,心道那位被烹煮了吃的女人若是知道因为自己偷了一个人,便同时拉了这么多人与自己陪葬,想必就算是死也不冤枉了。
只是她做的孽,凭什么让我展红楼来承受?
被一个五十多岁的半老头子压在身下算不得什么,这半老头子相貌丑陋也算不得什么,可若是这样一个人还有什么古怪特殊癖好,那自己才可算是倒了大霉。
念及此处,展红楼并不打算就这样接受命运安排。
倘若自己真打算如那浮萍随波逐流,当年又怎会三姐妹彻底闹翻?
展红楼上了销金窟三楼,唤来一名驼背小厮,冲他询问道:“这些日子咱们这儿都来了哪些人?”
那小厮明面上虽说只是做着一个小厮的活儿,可在地下城这等乌烟瘴气地方,又有几个人真是那么老实?
老实的人要么都死了,要么都是假装的老实人,这是地下城活下去铁的定律。
那小厮盘出一双手嘴里碎碎念。
“有海沙帮的两个舵主,有青城派的一个师叔辈分人物,也有白驼山……”
“停了,打住。”
展红楼不耐烦道。
“怎么尽是些小鱼小虾,就没有更为厉害的人物了?”
那驼背小厮憋屈不已,心道有没有更厉害的人物大姐你还不清楚?但小厮如何看不出此时此刻展红楼正是在恼火头上,又哪敢触了自家这位大姐此时的霉头?便只能费力道:“除去这些就剩下乔装打扮从朝廷里来的那些贵人了,男女都有,招呼他们时候也曾有意无意打听过这些人来历,大多数都是一些闲着没事凑热闹的官宦人家子弟,自以为有个不错的爹可以倚仗,便觉这天下哪里都去得,可事实上并没有多大用处,就说前两日一个刘姓公子哥儿看中了咱们这一位婢女,可不巧的是那婢女也被青城派那位师叔辈的人物看中,二人因此起了争执,那刘公子倒是阔绰,随手丢下几百两银子劝人家滚蛋,可他却不知道江湖中人最看中的就是一个面子,故此便被那位师叔辈人物于众目睽睽之下将一条右腿打断,若非有人劝退,恐怕这刘公子的命都保不住了,我销金窟打开门做生意,自然是想息事宁人,一边是朝廷权贵,一边是江湖朋友,选择谁大姐应该清楚得很,出面周旋了一番之后,那刘公子也只能灰溜溜的走人,倒是那位师叔辈人物,因此赢得了满堂喝彩,不过我估计着以那位刘公子的狭隘性子,恐怕最多等到赏宝大会之后便会被那刘公子找上门来,到时候恐怕才有好戏看。”
万人坑听的有兴致,可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始终解决不了眼下燃眉之急,不禁懊恼道:“如此说来咱们销金窟就没一个拿的上台面的人物?”
不明白为何有此一问的小厮只得老老实实道:“最多只能算二流,毕竟出来凑热闹,有几个人不想跟最厉害的那些人扯上关系对不对?都去了大乐坊,轮到我们这里时候却是没什么站出来能让人刮目相看的人物了,可即便如此,我们销金窟却是比风满楼这些好的太多。”
这驼背小厮自以为一番能让展红楼听了稍有安慰的话,却是不想再度迎来展红楼火冒三丈,怒道:“放你的屁,你懂什么?光是一个风满楼便让李大仁三番五次丢尽了脸面,风满楼人虽不多,可去的人又能是我们这儿这些家伙能比?就说那个小子……算了。”
知道即便冲着一个小厮发火也解决不了什么根本麻烦,便就此做罢,关于张凤府之消息,展红楼也听了不少,在离开一重天之前还算是一个让人注意的人物,虽说比起大乐坊之中那些个天子骄子还有差距。可也算一个年轻一辈中比较拿的出,台面的,只是就是如此一个人在去了修罗道之后已全无音讯。
也许已经死了。
提起一个很有可能已经死去的人又有什么意思?
展红楼疲惫道:“下去吧,让我好好想想,另外不要忘记注意来我们这里的人,每个人什么来历都得记得清清楚楚,我想……也是时候给咱们自己留条后路了。”
那驼背小厮不明所以,见展红楼疲惫,便也不好再问,只得恭恭敬敬退下,轻轻掩上房门,只剩展红楼对着铜镜之中那个孤苦人儿孤芳自赏。
无奈只能轻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