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儒彬手里死死的攥着仅剩的十两银子,咬咬牙,狠狠心,伸出双手…… 礼部官员嘴角抽搐着…… 十两?当头的礼部官员顿时感觉新科榜眼太抠搜,一把推开挡在门前的冯、温二人,径自往冯府里面而去,准备向一向出手阔绰的冯鹤彰讨要喜钱…… 空荡荡的大堂,四个几文钱一个的马扎胡乱摆放在一旁,堂前架了口磕破边的铁锅,十几个破瓷碗外加一个木制饭勺还有一个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老头子…… 凉风裹挟树叶发出沙沙的凄凉声…… 太穷了!看着家徒四壁的冯府,讨要喜钱的礼部官员都哭了,咬咬牙,扔下五两碎银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伤心之地…… 冯儒彬看着地上的碎银,跺脚咬牙着道:“那些坑我冯家银子的人,我一定加倍让你们还回来!” 正所谓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冯儒彬默默的将地上的碎银子捡起,反正自己不是志士,也不愿做那廉者,五两银子够冯家一大帮子人吃一个月了! 还好屋漏的冯家没有遭遇连阴雨,小说里的悲催剧情也没有发生,捯饬一会儿后冯鹤彰颤巍巍的睁开双眼,虚弱道:“真是冯家列祖列宗显灵,我儿,我儿高中了!” 与礼部报喜前后脚道的封官圣旨的太监宣完旨,交接了官服后也咒骂着离开了冯府。 果然不出冯鹤彰所料,高中榜眼的他按照惯例进入翰林院做起了从七品的编修,算是正式依靠科举步入仕途…… 十日后………… 当天空第一缕晨曦依依不舍的撒到冯府时,但见冯儒彬头顶金丝素金顶戴,身披五蟒四爪蟒袍,内衬鸂鶒补服,脚蹬崭新官靴大踏步的往翰林院而去。 翰林院坐落于皇城之内,翰林院编修则是一个清闲的官职,做到多是些机械性流程性的工作,每日不是辅助翰林学士从事诰敕起草就是史书纂修,要不就是从事给皇帝讲书解闷的经筵侍讲。对于冯儒彬这样一个好动分子来说,在翰林院供职这段时间就是煎熬。 虽说翰林院编修是一个从七品的芝麻小官,但是苍蝇腿上的肉也是肉,至少是个官。在封建王朝,官民之间有着天壤之别。穿着这身官皮,连路上买包子的大爷都直喊“官老爷好。” “爽!万般皆下品,当官爽如狗~” 虽然冯儒彬讨厌这种明显的阶级对立但是被人奉承的感觉真的美到无法名状。 因为家里的马早不知被该死的当铺老板卖到哪个屠宰场了,冯儒彬一路开着“11”号到了翰林院前。 “哎,亦何兄早!”冯儒彬见孙如仅迎面赶来,热情的打着招呼。 “早早”孙如仅就像见到瘟神一般嗖的一声越过冯儒彬进了翰林院。 冯儒彬“……” 苦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冯儒彬也前后脚进了翰林院大门。 虽说现在天才蒙蒙亮但是一众翰林院职工早就叽叽喳喳的在翰林大堂议论起来。 见到冯儒彬来,翰林院顿时鸦雀无声,几十号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 “各位同僚,在下冯儒彬,字士轩……”初到翰林冯儒彬想着好歹搞好同事关系。 可是听闻冯儒彬的大名,几十号人顿时四下奔逃,有几个跑的慢被其他人踩在脚下哀嚎不已。前一秒还热闹非凡的翰林院下一秒就门可罗雀了。 冯儒彬一脸苦笑,就算自己得罪了一个,啊,不是,两个一品大员,这些人也不用把自己当做瘟神来对待吧…… “士轩兄的名声可真的,嗯,值得商榷啊”一个皮肤黑黝黝的瘦子的声音在冯儒彬背后响起。 还好被猪油蒙心的翰林院还有一个懂事的人,冯儒彬转过身去看着这位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 嗯,好像自己在哪里见过,冯儒彬摩裟着下颚猛地想起,眼前这位黑瘦编修就是贡试放榜日唯一说了几句奉承话的“积德人”。 冯儒彬不是那种居高临下恃才傲物的人,便很热情的与这位黑瘦年轻人互报起家门。 “在下冯儒彬,字士轩,是刚来的翰林院编修”冯儒彬自介道。 “士轩兄的大名,京师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黑瘦编修奉承道。 那黑瘦编修也确实不是奉承冯儒彬,从六旬老父乐疯贡榜到深夜冯府鬼哭狼嚎;从胖揍赛尚阿独子崇绮再到御前力辩朝中两大重臣,冯儒彬的名号别说他就算街上卖菜的七岁小娃娃都记的滚瓜烂熟。 冯儒彬没想到自己竟然这般出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过誉了,都是大家赏识,大家赏识。敢问尊上大名啊?” “哦,在下李鸿章,字少荃,合肥人,与士轩兄一般,为翰林院编修!” “李鸿章!!!”冯儒彬一激灵,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活的李鸿章。 嗯,不对,好像这个时期一直不遇到李鸿章才奇怪呢…… “李章铜!”冯儒彬嗫嗫道。 “哦,士轩兄怎知在下的曾用名?”李鸿章心下也是狐疑,他记得自自己中了举人后便不再向人提起他的曾用名,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就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估摸也记不起了,眼前这个常年蜗居在京师的冯儒彬怎么知道。 “啊,我道听途说,道听途说”冯儒彬心道自己总不至于说自己是在自己高中历史课本上看到的吧…… “呦,这不是新科榜眼冯儒彬嘛”背后捅刀手董元醇一脸幸灾乐祸道:“您的光荣事迹,我听得真的瞠目结舌。如此招风,想来阁下的仕途定然一帆风顺啊!” 冯儒彬看着眼前满脸猥琐相的白胖编修,眉头微皱,他不知道又是哪来的酸臭腐儒拿他寻开心。 “这位也是翰林院的编修,董元醇,董大人~”李鸿章兴许是想到冯儒彬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