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剂这东西不是这么随便用的。”
季屿撤开手,恼道:“那你说我到底要怎么办?”
他烦躁又抓狂,“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话音顿住,季屿抿住唇,最终还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知道你什么?”贺宙定定地看着季屿。
他离他极近,两人面对着面,几乎要贴到一起。
季屿咬了咬牙,没有吭声。
贺宙看着他,再次压低声道:“知道这个吗?”
他说完后不知做了什么,季屿倏地整个人弹动了一下。
季屿瞪大眼看着贺宙,两只手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
可不管他怎么用力,贺宙的手仍巍然不动。
深黑的眸子里倒映着一张震惊且酡红的脸,贺宙又问了他一遍:“是这个吗?”
季屿咬紧牙,脸跟烧起来似的。
他手上更加用力,指尖抠进结实的肌肉,发亮的黑眸紧紧盯着贺宙,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字:“滚!”
贺宙面色不变地收回了手,当着季屿的面摊开。
五指并拢又张开,接着一齐垂下,他沉默地看着上面透明的粘液缓缓下滑,在中指的指尖一点点聚拢,呈现出滴落的势头。
一股略带怪异的味道充斥在两人鼻尖。
贺宙没有说话,季屿也没有吭声。
两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反着光的手指上,最后是季屿率先别开了眼。
他一把推开贺宙,撑着地摇晃站起,拿到花洒后转过身,对准贺宙的手。
档位开到最高,强有力的细水柱从喷头喷出。
贺宙的手指顿时被冲得干干净净,可季屿还不满意,他木着脸,手上一转,又把花洒对准了刚才他蹲着的地方。
那里有一滩泥泞的水渍。
清水冲过,地上的瓷砖干净的发光。
手冲干净了,瓷砖冲干净了,可有个地方怎么也冲不干净。
仍是痒的,仍是湿黏的。
花洒被扔到地上,季屿有些颓丧地蹲了下来。
他抱着头,声音闷闷的:“我好烦啊。”
喜欢男人,这一点他勉强能够接受,因为这是他清醒着,通过主动思考得出的结论。
可身体的骚动却半点不受控制,来得突然又莫名,却轻而易举地扰乱着他的感官,这令他难以接受。
难道自己要被下半身主导吗?
绝对不行。
贺宙强忍不去看季屿不着一物的身体,语气平静地安慰道:“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季屿抬起头反驳:“这不正常!”
贺宙靠墙而坐,曲起一条腿遮挡:“好,不正常,但我们可以想办法解决。”
“怎么解决?让你干我吗?”季屿脱口而出。
贺宙耸了耸肩:“这也是个办法。”
见季屿脸色难看,他又改口道,“当然还有别的解决办法。”
季屿挑眉:“比如?”
“我可以对你进行暂时标记。”
贺宙忍耐着心头的意动,缓缓解释,“你很清醒,但身体很——”他没有多说,略过道,“身体的躁动完全可以用标记解决。”
季屿轻嗤了声:“那我洗标记岂不是多此一举?”
贺宙道:“临时标记和彻底标记不同,它只是暂时的,能够帮你压制身体的躁动又不影响其他。”
季屿看着贺宙,一字一顿道:“可我讨厌标记,非常讨厌,临时的也不行。”
“性呢?也讨厌吗?”贺宙面不改色地问。
季屿没有立刻回答。
他垂眸思索了会,片刻后摇了摇头:“不讨厌,但我认为那应该发生在两个相互喜欢的人之间。”
贺宙仰靠着墙壁,坦白道:“我喜欢你。”
季屿嗯了声:“我知道。”
“你呢?”
贺宙冲他抬了抬下巴,“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不喜欢我?”
“不是不喜欢,但要说喜欢——”
季屿顿了顿,神色迷惘,“我喜欢你什么?”
贺宙挑眉:“不喜欢我为什么会忽然质疑自己喜欢男人?”
季屿再次沉默。
他的脑袋很乱,心也很乱,对于贺宙的问题他找不到任何的头绪。
贺宙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喜欢你,我承认了。你呢?”
季屿有些烦躁地看着贺宙:“这不是承不承认的问题。我是真的不知道,也真的想不明白,我现在脑子很乱你知道吗?根本没法思考!”
说完他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单手叉腰在浴室里走了几圈。
不知想到了什么,季屿忽然弯腰拿起花洒,当着贺宙的面冲遍全身,冲干净后一言不发地拉了条毛巾把身体擦干。
也不看贺宙,就那么直直地走到门口拉开移门,探身看了眼后光着脚踏进卧室,拿起凳上的衣服麻利地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