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钰看向顾卿颜,深邃星眸中含着不解,“颜儿,我怎么会杀你?”
“呵呵,东皇钰,都到现在了你还在装。如果不是你让文途来杀我,疏楼哥哥又怎会为了救我而受伤。如果不是疏楼哥哥舍身相护,此刻恐怕躺在地上的就是我。”
说到此处,顾卿颜双眼直视着他,眸中的恨意让人不由自主的胆寒。
她一字一顿的说道,“东皇钰,若疏楼哥哥有什么不测,我必会让整个东凌国来陪葬。”
或许是此时她再没有掩饰心中浓烈的恨意,最后那句冰冷而决绝的话语,一字一字中的狠意皆如鞭子般抽打在东皇钰心上,让他身子猛的一颤,而她却再不想看他是何神情。
文途站在东皇钰旁边低眉顺眼,无比忠逆。
东皇钰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存在,转身打量着文途,想要质问文途为什么会这么做,话还没出口,恍然明白过来了。
他一直在找的王府奸细,竟然是文途。
给薛梓希西玄秘花魂灭让谢挽香服下陷害颜儿的是他;
偷走他故意放在书房的假兵力布防图,引颜儿前去,从而陷害颜儿的是他的是
利用薛梓希对长安下化骨之毒的是他;
东皇钰不是没有对文途怀疑过,但想着他从小同自己一起长大,应该不会背叛他。
再说,也实在想不出文途背叛他的理由。
但现在的一切迹象说明文途便是那个他一直在找的奸细。
文途刚才说那句话的意思就是为了让颜儿误会是自自己派他来杀颜儿的。
理清楚这一切后,东皇钰突然怒极反笑,俊郎的脸上,像是压着一片乌云一般,““文途,你好得很,隐藏得如此深。”
文途触及到东皇钰的眼神,身体下意识的僵了僵,但很快,他又站得笔直。
悬崖边,从未如此多的人来过,也从未有过这般的死寂。
文途冷眼旁观,甚至还带着一丝不屑和冷嘲。
顾卿颜呆呆的站着,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这般绝望过。
在她的记忆中,沈疏楼从没有过这么的狼狈不堪,他有些许的洁癖,永远都是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即使是和人打斗,也真真是偏偏公子的模样。
所以,她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此刻躺在她怀里的人是沈疏楼。
看着怀中的血人,猩红的眸子中,只有着空洞和逃避……
三国的人刚想要动的时候,但因顾虑着东皇钰的人站在前面,暂时未敢轻举妄动。
东皇钰此行虽然带来的只有数十侍卫,但这必竟是东凌的地盘,若是东皇钰出了什么事,他们也必踏不出东凌。
但顾卿颜不一样,从东皇傲和东皇辰渊的行为便可看出东凌没想过让她活着。
所以,即使杀了顾卿颜,他们也不用担心。
顾卿颜红色的裙摆拖在了润湿的地上,红色上还加了一层红,带着一丝诡异。
她抬手颤抖的摸上沈疏楼苍白的脸颊,见他呼吸艰难,像是弥留之际,豆大的眼珠子从眼角处滑了出来,瞬间落到了沈疏楼的脸颊上,怎么也停不下来。
沈疏楼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心中又开心又愧疚,开心的是她为他流泪了,说明自己在她心中有一定的位置;愧疚的是自己终究无法再好好的守护护她了。
有些吃力的抬起了自己的手,将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轻轻的拿了下来,随后便抬起手来抹了抹她的眼角,替她擦了擦止不住流出的眼泪。
“颜儿……不哭.....”沈疏楼气息逐渐变得微弱起来。
他极力想要安慰她,不想看到她难过。
哪怕她是为他而难过。
都不可以。
他永远只想看到她笑。
开心的笑着。
顾卿颜双眼朦胧,抬手抹了抹自己的眼泪,想要努力的止住眼泪,可是越抹越多。
沈疏楼牵强的笑着,被鲜血染成殷红的唇畔有些艰难的上扯。
他依旧如同晴朗日空后的夜晚那一轮高高悬挂的皓月,带着柔柔的光,轻轻的抚慰着她的心房。
“颜儿,别哭了……你一哭......我就痛.....我不想....看到你难过....”沈疏楼努力看着她的脸,脑海中一层一层的热浪翻滚着,混沌不已。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不难过……
可是,身体实在是太痛、太痛了,让沈疏楼无法做出思考。
顾卿颜忙点头,哽咽着,呼吸急促,声音有些沙哑,“好……好……疏楼哥哥,我不哭了,你也答应我好好的,好不好?”
她以红狐的身份在江湖上行走多,见过太多的悲欢离合,生离死别,能引起她心中泛起涟漪的人和事却少之又少。
即使是有时遇一些与她相关的事情,向来也是以一种极其乐观的心态面对。
本以为自己经历了那么多,已有足够强大的自信保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