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又大又甜的糖葫芦嗳,不甜不要钱……”
“刚出锅的新鲜粽子,只要八十文一个,客官,您要来一个尝尝吗?”
“状纸一百文一份,童叟无欺,客官,要写状纸吗?只要您找学生我写状纸,没有打不赢的官司啊。”
“这位客官,我看你面相清奇,骨骼奇特,要不要来老夫这里算一卦……”
“……”
临近中午,徐长青带着李七郎和几个护卫,来到了前门大街这边转转。
说来也是惭愧。
上次来京师,忙忙碌碌间,都在忙活公务,徐长青却没时间好好看一看这座千古雄城。
此时,卸下了诸多包袱,徐长青也想开了,很多东西已经是不可阻逆,又何必庸人自扰?
毕竟,只要有人在,就会有希望。
前门这边非常热闹,不仅卖东西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还有耍猴的,胸口碎大石的,甚至有不少暗娼在拉客。
吴三妹这几天都在吴家休息,这恐怕也是徐长青老丈母娘的教导,总要给男人一些自由的时间。
徐长青仔细想想,忽然发现挺对不起他的一帮妻妾的,几乎从来就没有给她们买过什么东西……
今天来前门这边,徐长青也想好好转一转,给女人们买些礼物。
不过这边虽是热闹有余,城市建设也足够大气,可环境卫生情况却是有点让人不忍直视。
不仅垃圾遍地,小河沟里更是臭气熏天,许多巷子角落里,哪怕有暗娼在拉客,也是有人随意的小解。
李七郎几人都有些看花了眼,倒是没注意到这些,徐长青的眉头却是皱起来。
记忆里,崇祯末年是发生过一场恐怖鼠疫的,但这个时间到底是十六年还是十七年,徐长青并不确定。
看眼前这模样,一旦发生鼠疫,那绝对是不可想象的恐怖。
“这位爷,进来玩玩吧,活不好不收钱的……”
正思虑间,一个长相颇为可人,大约也就十七八岁的暗娼,估计也是自己觉得自己有些本钱,小跑着上来缠住了徐长青。
那种低廉的香粉味道,一下子让徐长青皱起了眉头。
“爷,您就可怜可怜妹妹好不好?我妹妹已经一天多没吃饭了,您就当行行好,给妹妹一条活路吧……”
这女人也知道徐长青似乎看不上她,当即就开始声泪俱下,楚楚可怜。
徐长青本想推开她,可看着她凄苦的眼神,慕的忽然有些不忍,她这眼神,充满了对生的渴望,倒不像是装的。
可怜万物皆为刍狗啊。
“多少钱?”
徐长青随口问了一句。
虽说对这可怜的女人不感兴趣,但徐长青也好奇,她们到底是怎么过活的。
女人闻言不由大喜,忙道:“一两,不,半两,半两银子,爷,妹妹今天就算豁出命去,也一定让您满意。您请跟我来。”
说着拉着徐长青就要往巷子里走。
徐长青拉了她一下,对李七郎等人道:“去那边喝点茶等我。”
“是!”
看李七郎等人去了不远处的一座茶摊,徐长青跟着女人走进了臭气熏天的小巷子里。
女人有点话痨,叽叽喳喳的跟徐长青絮叨不停。
很快,徐长青就知道了她的花名叫‘竹叶’,老家在江南,来京城已经两年多了。
“吱嘎——”
不多时,转了几个弯,徐长青跟竹叶来到了一间幽深的小院里,小院门口的水渠里,还有不知道谁刚倒的屎尿还没有清理干净。
竹叶看到徐长青有点皱眉,忙赔笑道:“爷,您别介意,这儿都是这样,一个院里住十几户人家的都有。咱们进去吧。我那里还算干净。”
院子里果然住了好几户人家。
一共三间堂屋,却是足有五六户人家,柴房里都住满了人,几个小屁孩正穿着开裆裤满院子乱跑,几个婆娘则是在屋檐下一边摘着韭菜,一遍聊着天。
一看到竹叶带着徐长青进来,几个婆娘眼色都是一亮,暧昧的看向了竹叶。
竹叶娇哼了一声,扭着小腰得意洋洋的把徐长青往里带。
徐长青很快发现,竹叶住的不是正堂,而是后院杂物房边的一间小破屋,但后院环境比前面要好不少,也算整洁,中间还有口水井。
竹叶推开了房门,顿时传来脂粉气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正趴在后面的木窗上看着外面,整个房间除了一张一米五六左右的木窗,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橱子,便再没有什么东西了。
看到竹叶带着徐长青进来,小女孩吓了一跳,像是一只可怜的小兔,一下子蜷缩起来,竹叶没好气的道:“秀儿,出去玩会,给姐姐看好门。”
说着,她塞给了这叫秀儿的小女孩一个纸包,似乎是一块糕点。
秀儿默默不说话,小心出了门外。
徐长青这才注意到,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