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中,清晨六点钟左右,明军已经收拾完了战场,壕沟被清空,土墙被加筑,那些鞑子尸体也被收拾回来。
双方营地都开始进入了安静状态。
这场战事,虽是从昨天傍晚一直持续到了现在,但真正正面干的时间,也就十几分钟而已。
令各部儿郎分批次的去休息,徐长青也是在高台这边,静下心来,仔细的整理战局。
此战,的确是胜了,但在这其中,徐长青也是发现了诸多的纰漏。
真的是祖宗保佑,华夏民族的先祖保佑,没有发生那最可怕的事情,否则,不论是徐长青还是他麾下的儿郎们,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少鲜血和生命。
不过,开花弹的首战之胜也是给了徐长青巨大的鼓舞和信心!
要知道,这还是在没有火铳火力支撑的前提之下。
倘若有了强大的火铳火力支撑,能把这些鞑子放的更近些,真的,把他们全歼了都并非不可能!
更关键的是,此时徐长青麾下的诸部儿郎,其实基本都是‘乌合之众’。
他们并没有经过严格的操练,只是被强制性的洗脑和服从命令,需要学习和成长的空间,还有很多很多。
倘若能给徐长青更多时间,把麾下的力量完全整合起来,那……
徐长青一时都不敢想象,他亲手缔造的这支军队,到底能到什么规模?
诸多事情很快被理顺了,但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鞑子并未退走,营地依然处在危险之中,徐长青很快便开始筹谋更精细的事务。
首当其冲的,便是先好好鼓舞调教李柱那些弹弓手们!
…
明军营地是真正的安静,许多人都是得到了宝贵的休息时间,但此时,清军营地中,就有点表里不一了。
各个营帐中,诸多镶黄旗、正蓝旗的鞑子们还在畏惧、猜想明军的开花弹到底是什么玩意,徐长青这到底是耍的什么妖法,怎么就能这么恐怖,这么狠呢?
旋即,越想,越传,也就越害怕。
这种情绪就像是瘟疫,不断发芽蔓延,就算是许多真满洲大兵,也很难再冲起平日里的气场了。
别说这些基层军兵了,顺古图的营帐中,就算他达,舒默尔,阿吉三个牛录章京,还有十几个老牌的领催、代子、巴牙喇,一个个也都犹如死了爹娘,根本就找不到丝毫的头绪。
顺古图此时一片茫然。
他到现在,眼前还是那一幕幕如同人间地狱般的画面,耳边,还在响彻着勇士们那撕心裂肺的哭喊之音……
从军十几年了,早已经历经百战,经验可谓极为丰富。
可,顺古图却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恐怖、根本无法用言语解释的事情。
那徐长青,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恐怖、简直神魔妖法一般的大杀器啊……
这该怎么办?
这仗,接下来到底该怎么打?
关键是他只有今天的时间了,如果不能灭了徐长青,等回去后,大主子豪格,到底会怎么炮制他……
顺古图真的不敢再往下想啊。
“主子爷,徐长青此贼,实在是阴险狡诈又卑鄙!很可能,他之前露出来的那些东西,都是假象,都是骗咱们的,就等着咱们上钩啊!如果咱们的勇士,真的到了他的营地里,恐怕……恐怕会出大事那……”
这时,他达终于忍不住了,哭丧着脸道。
“这……”
周围众人顿时一愣。
阿吉和舒默尔相视一眼,瞬时也是回神,阿吉忙道:“主子爷,他达说的没错。这徐长青,这些时日在明军中威势极甚,几个月便是升到了游击将军,这个人,绝对不能以常理来论啊。”
“没错。”
舒默尔也忙补刀:“主子爷,听闻那徐长青在白广恩的阵中时,便是当着洪承畴的面,对白广恩的心腹亲兵出手。据说,那徐长青是一招制敌,狠辣的简直让人害怕。这个人,是头狼啊!主子爷,如果咱们不把他的底子搞清楚,真要乱来,恐怕,真的要出大事啊……”
“是啊,主子爷,徐长青此贼……”
有着三个牛录章京打头,帐内其他人也是回神来,当即纷纷表态,发表着他们的看法,直接开始把徐长青妖魔化。
不要以为清军此时处在巅峰鼎盛,又是一个狭小的民族,各方面便是一条心了。
事实上,清军内部的混乱,比之大明朝廷的复杂也差不了太多。
他们虽都是女真人,却并不是一个部落。
老奴和他的建州部此时即便占据了头把交椅,可其他女真各部的反抗之心,并非就消弭不见。
更不要提,还有那些比泥鳅还滑溜的蒙古人了。
也就是皇太极雄才伟略,修正了老奴后期的仇汉政策,这几年又一直施‘仁政’,提高了汉人的地位,并且,打了不少胜仗。
否则,可能不用明军出手,女真内部就要出事情。
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