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朱理学的蔓延,大明的礼教体质是相当严苛的,乃至是有些令人发指的严苛。
对女性,有着一种几乎如残忍囚笼般的恐怖桎梏!
如果是寻常大户人家的小姐,哪怕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把事情已经定下来,但是在没结婚之前,跟未婚夫这样简单坐下来说说话,那也绝对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这是不守妇道!
但此时,吴三妹显然有着例外。
吴三妹自幼便是在军营中长大,从小就和男人接触的很多,此时又是这种大环境,这并不叫事儿。
看着吴三妹因为沈廷扬离去,本就紧张羞涩的小脸儿越发娇羞,恍如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一般动人,徐长青整个人的心神不由更加放松与舒展。
在后世,他一个三十好几的老男人,就算能碰到名门闺秀,却又怎能在她们这个年纪时跟她们这么近距离的聊天?
“吴小姐,咱们之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徐长青笑着看向如受惊的小兔儿般的吴三妹,温柔的帮她续了些茶水,不疾不徐。
这才刚刚开始而已,徐长青肯定不会贸然,吓着她。
“嗳?”
“没,没有……”
吴三妹顿时头低的更低了,有些不敢直面徐长青的目光,俏脸一片羞红。
心中暗暗道:“这个恶人,他怎么能这样啊,自己讨厌他就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有那方面的意思啊……”
徐长青一笑:“吴小姐,说起来,之前的事情,倒是我要先跟你道歉了。主要是那天我公务有些繁忙,压力很大,一直在想着事情,所以,你跟我说话的时候,我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吴小姐大人大量,不会跟卑职计较这些小细节吧?”
“嗳?”
吴三妹一愣,下意识道:“没,没有。”
说着,她忽然也回过神来,美眸闪亮的看向了徐长青:“徐黑……徐将军,你那天找我二哥,是什么事情?是要杀鞑子吗?”
看着吴三妹充满着希冀、恍如星辰般璀璨的大眼睛,嗅着她周身那盈盈的曼妙幽香,徐长青整个人恍若沉浸在仙境中,仙气缭绕般的舒畅。
以徐长青的阅历,又岂能看不明白?
此时的吴三妹,正值最崇拜英雄的时节,同时,本身对世界的认识还远远不够,很难分辨这个世界那到处充斥着的、让人恶心的龌龊谎言。
“当然!”
徐长青用力喝了口茶水,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漆黑的眸子里锋锐如刀:“吴小姐,鞑子到底有多可恨,你身在辽地日久,肯定比我了解的更多!
老奴那个老王八蛋兴起之前,我大明在辽地,数千里河山,数百万子民,国泰民安,风调雨顺,老百姓们都安康幸福,安居乐业,可~,现在呢,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到处生灵涂炭,无数重金建造的屯堡被废弃,无数田地荒芜,一片荒凉,百姓们民不聊生!
吴小姐,不说远了,就单单鞑子围困锦州的这近一年时间,咱们辽地,到底荒废了多少土地,多少庄稼活活在地里白瞎掉?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不知道吴小姐有没有去看过咱们宁远城里的那些流民营地,徐某到现在为止,已经收拢了五六个流民营地,一万多人,那一幕幕场景,简直就像是人间地狱,让的我夜不能眠,恍如身心都要被恶魔问候……”
随着徐长青充满激情和魅惑力的不断表述,对面不远,吴三妹俏脸上的红色早已经消散不见,转而变为了一片苍白。
徐长青所说的,她吴三妹身为宁远地头蛇,焉能不知?
不说那些可怜的老百姓了,就算是他们吴家,因为此次鞑子犯境,也是损失极为惨重。
宁远城周边,无数的土地没人耕种了,白白浪费了这一年多。
纵然有着朝廷的粮饷,可这些粮饷哪够过活?
他们吴家这么长时间以来,一时都在掏着银子补贴这些家奴、准家奴。
而城里的粮食更是一天一个价,她现在甚至每天都要去陪母亲吃斋念佛。
“吴小姐,鞑子不仅仅是一群野兽,更是一群妖魔,一群想把咱们大明,把咱们汉人亡国灭种的妖魔!”
“我徐长青虽是不才,却也是堂堂七尺男儿!”
“纵然我还有一口气在,也绝不会让鞑子得逞!”
“鞑子究竟人少!”
“战场上,只要我能多杀一个鞑子,鞑子就会少一分力气!”
“所以,吴小姐,我徐长青此生最大的志向,便是平定建州东奴之患,还我大明朗朗河山!就算是战死沙场,捐躯牺牲,我徐长青也九死不悔!”
徐长青说完,整个人都是出了不少汗,那种气势,那种锋锐,几如要冲破云霄!
这并不仅仅是为了泡妞儿,某种程度上,徐长青也是把吴三妹当成了一个很好的听众,毫无顾忌的阐述着自己的志向!
因为徐长青很有把握,吴三妹绝不会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