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怎么样?”谢杨玉急匆匆赶到医院的另一侧——拟兽心理诊疗区,询问神情凝重的牧云。
牧云听见她的声音,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紧闭的病房门,有些语塞,不知道如何开口。杜良从走廊另一端走出,身上带着股烟味,眉峰紧皱,两三步走到了他们面前。
“医生说宇飞心理状况不是很好。”他接过了话茬,也看了眼身后紧闭的病房门,声音压低了几分:“依赖性过高,在心理防线上偏向臣服,更进一步的全面检测要之后再做。”他有些烦躁的看了眼谢依云,似乎想强调些什么:“我儿子之前可没这些问题。”
身后的病房门被推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刚好听见杜良最后一句话,接茬道:“之前你觉得没有,是问题没有暴露出来。”他看了眼谢依云,似乎反应了过来她的身份:“他的引导者?”
谢依云点了点头,年纪不轻的医生上下打量着她:“怪不得他反应这么大,同调度挺高的?”他伸手在病例上写着什么,突然发问:“你不想和他建立引导关系?”
谢依云有些许尴尬:“一个小小的误会……”
医生看过来的目光十分锐利:“他心理状况本来就很糟糕,十分容易受到引导者态度的影响,如果你之前还跟他说了什么的话……”
不知为什么,两鬓斑白的医生似乎对她格外警惕,话里话外都透着股指责:“他很容易崩溃,他目前的状况,跟你脱不了关系。”他做出了结论,才看向谢杨玉,不容置喙:“带她去做个心理检查。”
谢依云有些新奇对方言语间对她的排斥和警惕,作为普通人而言她从未遭受过这般鲜明的差别待遇,以至于突然被这样对待,她都生不出什么激烈的反抗情绪。
谢杨玉可比受到指责的她反应激烈多了,她掏出方才塞进包里的诊断书:“大夫您这什么意思?不瞒您说,我们刚做完检测。”她语气硬邦邦,掷地有声:“我家闺女心理很健康。”
大夫拿过她手上的诊断书,翻开看了眼,在主治医师的名字上稍稍停顿,神情缓和了几分,虽然仍有些排斥,但气势缓和了下来,没有方才那么□□裸的警惕了。
他将手上的诊断书递给谢杨玉:“既然这样,那你们已经确定下来同调关系了?”他低着头往病例上写了行字,没听见声音,抬头看了眼突然陷入沉默的众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你们最好确定下,到底要不要接受学校的分配。”
他冷淡的态度里裹挟着几分不满:“要是不想接受,可以早点提,学校还来得及帮你们重新分配同调对象。”
谢依云倒是没有陷入沉默,相反她还在积极的提问:“这是因为需要我参与到治疗过程中吗?”
医生看了眼她的神情:“如果你确定要和他成为同调关系的话,之后的疗程会需要引导者的参与。”
谢依云的外表没有攻击性,笑起来又自带迷惑,让他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但我们目前还没有针对性的有效治疗方案,只能减轻对方的不安感,建立舒适区,减低对方对引导者的依赖性。彻底治愈病人的心理状况,需要引导者在之后付出更多的精力和时间。”
“换句话说,他需要一个更有责任心也更愿意为同调对象付出的引导者,毕竟依照对方的心理状况,引导者稍不注意,很容易导致他心理防线崩溃。”
“我国的《拟兽身心健康法规》规定,如果引导者因为拟兽的心理问题而对拟兽做出心理、人身控制等行为,视情节轻重处于十年以下,两年以上有期徒刑。”
医生的语气莫名熟练:“如果他的心理防线崩溃,呈现出臣服倾向,而引导者意志不够坚定,很容易对他做出不自知的心理控制行为。”
现场的气氛愈发凝重,家主们谁也没先开口,打破沉默。
谢依云听明白医生话里的意思,疑惑反问:“但如果我拒绝成为他的引导者,医生你确定他的情况不会再恶化吗?”她心里有个肯定的答案,毕竟她才是亲眼目睹过对方有多想和她建立引导关系的人,她只是……提醒下医生。
医生沉默了片刻,语气低沉了下来:“引导关系的建立,哪怕再短暂也会持续四年,你有知晓情况,做出选择的权利。”
“之前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吗?”谢依云的思绪再一次跑偏了:“都是怎么处理的?”
“很少有人会在入学前来检查心理状况。”医生看了她一眼:“而且拟兽出现心理状况,大部分是因为兽化反应,小部分是因为引导过程不顺利,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刚成年,还没进行过引导,完全兽化也没出现过的,但心理偏向臣服的拟兽。”
“这很罕见。”
谢依云了解完情况,回头看谢杨玉:“妈,我没意见,你呢?”
谢杨玉女士在杜良和牧云紧跟着投来的视线中,露出个温和的笑:“我也没什么意见,你们呢?”
如果有的选,杜良是绝对不会接受谢依云作为他儿子的引导者,对方之前的行为给他的感觉很不好,他总觉得她跟宇飞突然出现的心理问题脱不了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