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石生当然清楚进去的后果，可是他毫不犹豫答道。 “那好吧！你进来吧！哈哈哈……”魔成尊冷笑的声音，在幽暗的洞道里强烈回荡起来。 石生刚想踏进去，忽然想起了蝴蝶翅膀上写的字：“魔门难进，九死一生，何苦？”“花无闲赋，任你作乐，来吧！”脑海里浮现袭娘的影子，仿佛她站在望夫崖上，低吟浅唱：“红颜何落泪？只因思君君不知；梨花空烂漫，独倚盼君望天涯……” 他还想到门主达布干的话：“柔然人受尽**，几千年来不能雪恨，现在终于看见希望了！” 想到这些，他立刻感觉全身血脉沸腾，太阳穴上，手背上，青筋暴突，身体的每一道肌腱都死劲地膨胀。他猛的抖了下衣裳，身体一晃，便跳了进去。 本以为一进那石门，乱箭就会像雨点一样打在自己身上，没想到只有石门“隆隆隆”的关闭起来，把入口给封死了。 眼前只有一条路，就是沿着洞道走下去。 乱箭什么时候出现呢？它真的那么厉害吗？ 石生一步一步向前走。他步履很轻，像害怕惊动了什么似的；脑袋一动不动，眼睛却滴溜溜的转。 “嗡、嗡、嗡。” 刚走了几步，右边的洞壁突然射出三箭。这种箭叫飞凫，赤茎白羽，以铁为首，非常锋利。石生赶紧身体往左一侧，只见三箭“一”字排开，深深的扎在左壁上。 “一字箭？” “一字箭”是断头门乱箭的一种，招式、阵形简单，只要身体稍稍一动，便能躲过去。 石生想，这还不算乱箭，真正乱箭，会叫人无处藏身，山林瓜子师父说过，所谓九死一生，就是在一种叫做“麻子阵”的箭阵上，几乎没有人能破这“麻子阵”，所以才会九死一生。 石生继续向前走，可是身体刚一动，右边的洞壁上，又连续飞出五箭。 “嗖嗖嗖嗖嗖。” 石生急忙一纵，躲过箭锋。他回头一看，只见五支箭杆呈“十”字阵形扎在对面的洞壁上，坚硬的石壁被扎出几个整齐的箭孔。 “十字箭！” 这是一种叫“夹骨包箭”。这种箭“长二尺九寸，箭头为铁制，五棱形状，环穿十个圆孔，箭杆为杨木，羽为雕羽制成”。山林瓜子对这种箭阵似乎情有独钟，他在给石生介绍断头门箭法时，惟恐讲得不够，整整花去半天时辰，讲到兴致勃发时，甚至眉飞色舞，大有停不下来之感觉。 石生默想：“阵形一个比一个复杂，箭数一次比一次多，师父讲过共有五个阵形。按照这样下去，最后一个麻子阵，箭弩的数量起码超过一百。” “麻子阵？这是一个什么阵法？一百多支箭弩，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石生不敢多想，他知道，惟有走下去才有尽头。那么，十字箭阵之后，又是什么箭阵呢？ 由“一”到“十”，按照阵形的走向，下一个，应该是“井”字阵。石生这样分析着，他并无依据，师父事前也没有提示，只是靠脑海里那点“灵通”。 魔阵的特点是有规律的，不过这里的阵形是否千变万化，只能按照已经出现的阵形去推断走向。 比如开始是个“口”字阵，那么下一个可能是“回”字阵，或者“田”字阵。再下一个，可能就是“国”字阵。 石生推断第三个箭阵可能是“井”字阵，第四个是“田”字阵，或者“回”字阵。因为山林师父说，最后一个是麻子阵。 麻子阵，无论是方形还是圆形，都是一致的。所以从“田”字阵，或者“回”字阵到麻子阵，阵形的变化似乎都清晰可见。 “噗，噗噗……” 就在石生满脑子想着箭阵时，两边的壁灯突然一一熄灭，洞里顿时五指不见，漆黑一片。 石生心里紧了一下，实在太突然了！他赶紧将一口气压下丹田，山林瓜子说过，“气若能动丹田，则夜能观物，耳听八方”。 他感觉丹田处一阵温热，随后热度四面扩散，所到之处，像变色龙一样，发出橘红色的光斑。不过随着热度的散去，他的身体迅速恢复正常颜色，身影隐没在了漆黑的洞中。 虽然热度与光斑退尽，但石生仍然觉得有一种东西在体内游动，不快不慢，痒痒的感觉。山林瓜子说过，这种感觉是因为丹田之气在催动人体血液，在一遍遍的快速循环中，改善人体的神经系统，达到耳聪目明于常人数十倍的效果。 不过，这个过程的痛苦虽然很短暂，但常人绝对无法忍受，只有像石生这样经受过天彤五谷液最高等级的沐浴，服用过八仙丹与山林丹的人，才能经受得了这等折磨。 此时，石生的感知能力非常强烈，他不但能够“夜视”，而且还能够“方听”，漆黑之中，也能视若昼日，嘈杂之中，也能听如净境。 石生感觉自己又进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对箭阵问题的忧虑似乎消痕绝迹，身心变得轻松愉悦，对危机四伏的断头门如一个熟知的境地。换句话讲，如果石生是一个常人，恐怕早已绝望而亡。 石生抖了下衣裳，昂首挺胸，大步向前走。走到拐弯处，他意识到应该停下，不想刚停下来，又意识到有危险，于是向前一跳，跳到二丈开外。这一跳，连石生自己都感到惊奇。因为他只是心念一动，人就跳到了二丈远的地方。石生回头一看，箭弩已经在刚才站立的地方，插成了一个“田”字。 “田字阵！” 这些箭弩是从洞的顶上发射下来的，在这些箭弩启动机关离弓的瞬间，虽然声音几乎如草动，但石生已经听见。所以，石生的生死，就在刹那之间的刹那之中。 石生望着“田”字箭阵，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