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生受宠若惊,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在包尔绵的搀扶下,把脚轻轻踏在三个弓弯着的背脊上,颠颠危危的走下来。 “都退下吧。”包尔绵对三个弓弯着背脊的下人道。 石生站稳之后,抬头看向众人,这时候才知道,一众人都向着他跪下了,把他当成了皇帝来叩拜。 石生觉得自己像做了一场梦,脚底下踩的明明是坚实的土地,可这土地上的东西,包括人,怎么会有许多不一样?这里的人高大,穿着古人的服饰。树木又高又大,一棵棵直入天云。花草也很奇怪,一尘不染,颜色特别好看。动物更是大得出奇,连石缝里的蚂蚁,都要比家里的蚂蚁大上几十倍…… “石生,跟我来。” 就在石生用惊诧的眼睛打量着四周时,忽然听见包尔绵一声召唤自己,猛然回过神来。抬头望去,却发现自己变了,不觉大吃一惊。 原来通向山上古刹的青石路,至少有几千级的石阶。这么远的距离,古刹那头的侍卫,居然看得见他们的鼻子和眼睛。要是在家里,看见他们顶多就像山上的一众黑山羊。 包尔绵似乎发现了石生的疑惑,他微笑对石生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是不是什么都不一样了?连自己都不一样,对吧?” 包尔绵当然心中有数。他知道,石生身上的天彤五谷液,天彤五谷尘,一旦到了火凤山,就变成了另外一种东西,这种东西能把人变得敏感,成数十倍的变化,无论眼睛,耳朵,皮肤,都发生变化。所以,古刹虽有千丈之遥,但对此时的石生,却如近若百尺。小如蚂蛭的东西,几乎都能看见。 石生睁着大眼睛,眼神惊异,只知道一味的点着头。 “火凤门?” 古刹高大的门楣上,赫然写着“火凤门”三个大字。 走近古刹,方突然觉得,那金色的墙壁,原来有数丈高,人在墙根下,如一只蚂蚁。 古刹非常大,金色的围墙,在繁茂的古树之下,横枝断丛,隐隐现现,断断续续。里面更是繁花似锦,鸟语花香。 整座古刹分前、中、后三部分。前为歇息庭,是门主和众首辅事间休息的地方。庭中以花草为主,大多为沙雀桂花和白玉兰。沙雀桂花又有金桂、血桂、银桂几种,每一棵桂花,都长满成寸厚的青苔,一看就知道至少有几百年的光景。此时树下已经落成了一圈漂亮的颜色,或金黄、或血红、或银白。白玉兰高有百丈,叶如蒲扇,蕊如拳头,成串成串挂在枝条上,香气薰得石生直打喷嚏。 桂花和白玉兰花,都是金仙、火凤门门主达布干最喜爱的花木,当年是他亲手植下,至今有的已经千年,都成了古木了! 中间为门事厅,是门主和他的首辅们商议门派大事的地方。而后院,则是门主和首辅们下榻之处。 穿过歇息庭,就是中间的门事厅。此时,门主达布干和众首辅正在堂上等着包尔绵的到来。 走进门事厅,只见厅堂之上,七位长老模样的人端坐在上面,每一个人都是一头霜发,高高盘在头上。须长尺余,同样洁白无暇。 来到厅堂,包尔绵教石生问候各位长老。石生这才知道,中间席位穿着白色衣裳的,就是门主达布干,其他两旁都是散仙以上人物,他们的级别以衣服颜**分,从散仙到金仙门主,正好是赤、橙、黄、绿、青、蓝、白七种。不过,包尔绵倒是例外,他只是散仙,却是与门主、金仙达布干穿同样颜色的衣裳,可见地位非同一般。 当年,包尔绵由于渡劫不成,只能留在散仙级别上。但是,包尔绵当年是可汗大檀的首辅,职务还在当时身为副将的达布干之上,加上他为人忠厚,惊才风逸,对柔然立下过汗马功劳。虽然渡劫不成,可是在柔然人中,威信颇高。所以,门主达布干对包尔绵极为信任,并把他尊为第一首辅,在首辅中排行第一,实实在在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虽然过去三千多年,时隔一百多代人。但此时,在我火凤门,当年可汗大檀犹在。” 当石生走进门事厅,门主达布干的眼睛就一直盯着他看,上下打量,仔细端详,他捋着雪白的长须,越打量端详,头就点得越快。他从石生说话的声音,到神态,再到五官模样,一一寻找当年可汗大檀的影子。 “包老,你瞧瞧,大家都瞧瞧!”达布干忽然指着石生对众首辅道:“是不是当年的可汗大檀?” 包尔绵也笑笑:“这小子回到家里时,当时已经天黑,看得不甚清楚,但一看那神态,我就断定,这就是我要等的人,可汗大檀的血脉。” 众首辅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过后,门主达布干沉吟道:“石生,知道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九霄大陆里来吗?” “知道。”石生想都没想。 “为什么?”达布干皱了下眉头,向前探着身子,“说来听听。本门主想听听你怎么说。” “包老说我是可汗大檀的后裔,到火凤门来,就是要为老祖宗们报仇。”虽然在一众陌生的老人面前,但石生并不胆怯。 达布干一听高兴道:“说得好,说得好,不光要为老祖宗报仇,还要为咱们柔然人报仇。”他转头对包尔绵道:“包老,为了咱们柔然,你可是又一次立下汗马功劳了!” 达布干看着石生,心中却默默想道:“这小子今天能顺利来到火凤门,是因为包尔绵对他使用了天彤五谷液。看来,他的灵气已经被催动。但是,几千年远祖的记忆窗虽然打开了,记忆的灵光能穿越千年,几千年前老祖宗发生的一切能在他脑海之中重现,并能历历在目,恍如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