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云起带着两名家奴,打扮成商人模样,朝着武功县走去。 一路上,韦云起速度很慢,刻意打听着沿途的消息。有的消息称,确实有反贼占据了武功县、盩厔县等地,这些反贼兵力已经有一万多人,而且铠甲精良,训练有素。据悉,这股反贼的头目正是前些日子风头很盛的鬼面人。 关于鬼面人,有好几个传闻,其一,据说此人是李秀宁的部下——关于这一点,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韦云起就否定了,如果鬼面人真的是李秀宁的部下,李秀宁岂会如此狼狈,被阴世师打的躲在秦岭山中不敢出来? 其二,又有消息传闻,鬼面人是魏公李密的部下。魏公李密,身为关拢贵族之一,名头自然是极为响亮的,尤其是他领导的瓦岗军,击杀了大隋的擎天之柱张须陀,瓦岗在中原声势十分惊人。 关于这一点,韦云起觉得很有可能,不过,让他好奇的是,鬼面人与李密究竟是何等身份?如果真的是以前那个商人杨焕,显然两者的身份有冲突,必然有一个身份是假的。 此外,还有一些零星的消息,韦云起听了只是一笑,觉得不可能。韦云起收集了足足五日的消息之后,这才起身赶往武功县。韦云起出身于京兆万年县,韦氏一门在京兆郡有许多产业,韦云起假扮商人,几乎是天衣无缝,得以顺利进入武功县内,在一间客栈里住了下来。 在武功县,韦云起发现武功县的百姓还算安居乐业,百姓脸上带着喜色,韦云起略微打听了一番,知道了一些事情,心中便笃定了下来。 次日,他独自一人,朝着县衙走去,县衙门口,杨复生派了士兵守卫着,防备森严。这时杨复生正要出门巡视,恰逢韦云起来了。 “敢问杨县令可在?还望传报一声,就说有故人求见。”韦云起淡淡地说道。 杨复生看着韦云起,心中暗忖,这人他并不认识,偏偏说什么故人,难不成他与真正的杨焕认识不成? “不知兄台高姓大名?”杨复生问道。 韦云起道:“在下韦云起,确实有要事求见杨县令。” 杨复生自然是知道韦云起这个人的,若说大隋朝廷文武双全之人,韦云起绝对算得上一个,只是一直不曾得到重用。此外,此人出身于京兆郡万年韦氏,身份不低。说起来,如今大兴朝廷代王杨侑之母,便是姓韦,同样出身于万年韦氏,可以说,韦云起算得上外戚。 只不过,李渊起义之后,此人投奔了李渊,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李渊对他没有太过于重用,以至于后世对他并不了解。韦云起来找自己,还声称故人,这其中或许有猫腻,杨复生略作沉吟,便颔首答应。 “韦先生,请!”说着,杨复生施礼,请韦云起进县衙, 韦云起倒是有些奇怪杨复生如此轻易就答应了,不过由此看来,此人必定是杨县令的心腹,他既然敢孤身前来,就没有惧意,当即随着杨复生进入县衙。 两人一前一后,杨复生带着韦云起朝着书房走去。这时候天气正热,书房里闷热不堪,杨复生便在院子里的亭子里坐下,又吩咐人上些酪浆、点心。 韦云起何等聪明,立刻从杨复生的举动发觉到一丝不同,他看了看杨复生,施礼,道:“原来阁下就是杨县令,是韦某有眼无珠。” 杨复生还了一礼,道:“韦先生假冒我的故人,想来是有什么秘密。” 韦云起想不到杨县令如此直接,先是一愣,随后笑道:“杨县令果然爽快,既然如此,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问杨县令!”顿了一顿,韦云起几乎是一字一顿,问道:“敢问杨县令是否就是鬼面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杨复生淡淡地反问。 “若是,则杨县令其志不小;若不是,我倒是觉得,这大隋天下,已经岌岌可危,如今杨县令拥有数县,兵马至少有五六千之多,是否考虑争夺天下?”韦云起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杨复生的表情。 杨复生一挑眉,韦云起这是在试探吗?杨复生笑了起来,道:“若不是,仅凭五六千人,如何能夺下大兴城,占据关中?更不用说争夺天下了!” 韦云起哈哈笑了起来,道:“杨县令有我相助,夺取大兴城,岂非易如反掌!” 杨复生拍案而起,喝道:“韦先生何出此言!” 韦云起脸色不变,定定地看着杨复生,道:“杨县令,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一定是魏公李密派来的人吧?” 杨复生冷哼了一声,道:“韦先生,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 韦云起正色道:“杨县令不必担心,实不相瞒,我这一次来到武功,是奉阴将军之命,前来调查杨县令的虚实!”韦云起说着,观察着杨复生,见他处变不惊,又道:“杨县令或许觉得奇怪,我为何如此坦诚,坦白说吧,大隋已经日薄西山,天子又不在关中,仅仅凭借一个十三四岁的代王,能有什么建树?如今天下义师蜂起,关中时刻会落入他人之手,大隋朝廷必灭!” “我如此,也不过是为了保全关中百姓,保全韦氏一门。”韦云起说话还算坦诚。 杨复生眯起眼睛打量着他,道:“如今李密在中原势大,而你觉得我是鬼面人,极有可能占据关中,所以你才投奔于我,是也不是?” “不错!”韦云起说道。 “若,是李渊进入了关中,你同样也会投奔与他,是也不是?”杨复生又问。 “不错!”韦云起丝毫不畏惧地回答着。 杨复生哈哈笑了起来,道:“你就算是个小人,也是一个真小人,至少不曾欺骗于我!韦先生,你出身于万年韦氏,我听说代王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