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泪水涩涩的，连带着口中都有一股淡淡的苦涩，燕以衎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的更紧，抵着她的后脑愈发深入。
他最是见不得她哭，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不知怎的，他脑海中忽然划过前世孔昭屠尽皇城的情形。
触目所及的鲜红，遍地的断肢残骸……
燕以衎呼吸一顿，眸中极快的掠过一丝不正常的猩红，心底隐隐躁动起来，他在兴奋……
燕以衎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那双手上流淌着艳丽至极的血花。
直到怀中的小姑娘动了动，他才恍然回神，黑眸凝视着小姑娘的侧脸久久不能回神。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前世的记忆已经开始影响他了，甚至影响了他的情绪……
后来的日子里燕以衎似乎变得很忙，有时一整天也见不到他的人，只有在晚上的时候依然拥着她睡。
岑予一好奇的问了他几次，燕以衎只是轻笑着揉了揉小姑娘的发。
九月末，天气渐渐转凉，无妄山的景色却恰是到了一年之中最秀丽的时候。
燕以衎提出带她去无妄山游玩时岑予一其实是充满了疑惑的，但仅有的一点小小疑惑很快被即将出宫的喜悦冲淡，毕竟让燕以衎主动开口带她出去玩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燕以衎盯着眉眼雀跃的小姑娘，眸光沉沉浮浮，内里充斥着许多让人看不真切的异样情绪。
无妄山之行燕以衎没有带任何人，只有他们两个。
无妄山下有很大一片枫树林，高大的树木被火红的枫叶覆盖住，红的耀眼，红的艳烈。
“一一，”燕以衎牵着她的手，步伐缓慢，“如果有朝一日离开了皇城，你最想去哪里？”
“离开皇城？”岑予一反问道，秀眉微微蹙起，怎么可能会离开皇城？燕以衎可是皇帝，恐怕她这一世都要待在后宫里度过。
她确实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可谁让燕以衎是皇帝呢？要是他不是皇帝就好了，这样他们想去哪就去哪！
本来只是在心里想想，不料她一时嘴快，竟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岑予一下意识的抬眸看向身旁的男人，只见他目光淡然的落在自己身上，看似温和，实则带有浓重的压迫和警告。
岑予一扁了扁嘴巴，漆黑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无辜，她用小指轻轻勾了勾男人的掌心，“我说着玩的，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明晃晃的讨好没错了！！！
岑予一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将情话信手拈来，心里不免多了几分迷之自豪感。
燕以衎曲起长指点了点小姑娘光洁的额头，“小骗子。”
她分明就是不想待在后宫，也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此刻却愿意为了他而退步，燕以衎心底募的涌上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是整颗心在水里浸泡了很长时间，眼下饱涨的发软。
无妄山并不算很高，沿途道路平坦景色优美，两人只花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走到了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