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峰看得要比“我”更清楚,他看见的是一张高度腐烂的男性人脸,其眼窝凹陷深邃,显得双眼突兀硕大,给人一种格外诡异的压迫感。 这就是绝密级奇索生物?如果只是人形,看来还是有点机会,拉开足够距离,就算无法杀敌,起码也能自保,姜峰如是想道。 “你不应该无缘无故产生幻觉。”杨开摇头,他从腰间拔出配枪,检查了枪支的情况。“走,我们过去瞧瞧。” (哎,为啥华中分处普通探员都能配枪啊,总部却严格管制,有没有搞错啊,不把我们当人看咯?姜峰猛男落泪。) “什…什么?过去?”我结巴地问道。 “如果有流浪汉在此逗留,我们必须搞清楚他们跟谣言的关系,走吧,放心,没事的。”方同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冷静。 我们仨开始下楼,两位警官没有询问我关于那个人脸的信息,他们俩走在前面,低声交流着,我尝试着靠近偷听,只能听到诸如“1级”、“报告”、“程序”等词,我的心底产生极大的不安。 抵达楼底,我假装非常疲惫,试图赖在楼下,不肯跟随他们前往那栋未完工的,被灰绿色安全网罩着的住宅楼。老实说,不管是不是流浪汉,那张人脸真的让我有些害怕了。 “姜峰,我们需要你,这栋楼未完工,许多地方连结构都没完善,你不指引我们,我们很难进行调查。”方同耐心劝我道。 我摇头,表示确实走不动了。 (是的,就说走不动了,傻子才上去呢,这俩探员业务能力真心堪忧,还误以为是0级,最多1级事件?太年轻了,自己送死就算了,还要拖上无辜的我?姜峰事后诸葛亮吐槽道。) “姜峰,这里距离市区较远,如果你坚持留在下面,也行。但我们上去后,万一你在楼下遇到危险情况,届时我们将保护不了你。相信我,跟我们一起,你很安全。”杨开看着我的眼睛,郑重而严肃地说道。 我思索反复,最终点点头,咬牙起身,跟着他们进了标明为5栋2单元的8号住宅楼,方同打头,杨开殿后,我走在中间。 人脸出现的楼层应该是在25层左右,但由于尚未完工,消防通道的剪刀式楼梯并不贯通,我们只能曲折蜿蜒地爬上去,等到了25层时,差不多19:30。我环顾四周,空荡荡的,除了满地的灰尘,散落的生锈金属,其他什么也没有。 “看来确实是眼花了吧?你们看,这地上的灰尘那么厚,根本没有脚印。”我指着地面对他们说道。 方同托着下巴,深深皱起眉,杨开则掏出了手枪,警惕地戒备着,他们的反应让我恐慌起来,怎么明明不像有人在这里,你们为何如临大敌? 姜峰亦眉头紧蹙,他知道探员发现了什么。地上确实没有脚印,却依稀可观察到重物在地面拖拽过的划痕,从体积和宽窄来判断,重物极有可能是人类躯体。 他们没跟我解释,只让我保持队型,三个人高度紧张地在24、25、26三个楼层进行了一次仔仔细细地地毯式搜查,一无所获,天也暗了,我看了看时间,即将20:00。 “看来,没有任何发现,或许真的只是姜峰的眼花呢,走吧,回去写报告结案。”方同大汗淋漓,他耸肩提议,杨开没有拒绝,我则举双手同意。 于是我们开始下楼。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们下不去了。 其实,一开始,就连姜峰都未察觉到有异常,他附在自己的身后,以第三人称视角审视着整个重置世界,由于并没有关于这次事件的任何记忆,因此,他也在随时随地检索各类信息,以提高自身的存活率。 然而,渐渐的,他意识到不太对劲。下楼的用时太长了,即便考虑到三人疲累不堪,满打满算,从26楼下到1楼,也仅需要20分钟。可他们在这个无灯的平台楼梯间已经下行了将近30分钟,简直匪夷所思! 两名探员似乎意识到了异常,他们停下脚步,试图离开楼梯间,走进楼层中观察目前的位置,可令他俩震惊的是,无论他们怎样使劲,楼梯间通往楼层的消防门,都焊如铁壁,根本打不开。 我慌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被困在这漆黑封闭的楼梯间内了?这是什么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吓得六神无主,拽住方警官的胳膊急切求助。 方同的反应比我强不了多少,他紧张地掏出手机,貌似准备拨打电话求助,但拨了半天,毫无作用,他让杨开也尝试一下,杨开亦无果:“完全没有信号,特调处专线是紧急电话,传输优先级比110还高,根本拨不通,说明信号是彻底断绝。” “特调处专线是什么?你们不是国安十二局的吗?”我内心涌出莫名的恐惧,难道我被卷入了某种巨大阴谋? “姜峰,冷静下来。”方同虽很紧张,但依旧安慰我道,“我们隶属于国安十二局下设的特别事件调查研究处,简称特调处。很抱歉先前未与你讲明,但我们目前最重要的,是离开这楼梯间,对不?让我们抛开杂念,齐心协力,有其他话,出去了再说,ok?” 我咽了咽口水,压抑住内心的愤怒,同意了对方的请求。通过极力回忆,我把关于8号楼消防通道的数据汇报给他们: “8号楼的消防通道,是剪刀式楼梯设计,每层是斜38度的13层楼梯,楼层之间是一个180度的约直径3米的半圆平台,应该配有壁灯和窗户,但这里没有看到,墙壁是普通混凝土结构,理论上信号穿透性是可以的…” “你们俩在这里不要走动,我一个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