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凉亭之中,宫人奉了茶点后,便退下了,不远处有凌七守着,也不怕隔墙有耳。
凌云铮抬头看了一眼凌帝的寝殿,皱眉道:“那人为何要将父皇掳去大理寺?”
凌帝身上每一处完好,可见,对方是下了死手。
既然如此憎恨,又为何不取凌帝性命?
难道就只是为了打一顿出气?
凌云夙抿着茶,淡淡道:“此人,或许是为了越王一案。”
凌云铮一怔:“七弟何出此言?”
“据大理寺的衙役交代,父皇昨夜就已经被用了刑,若是要折磨父皇,宫里便有慎刑司,何必舍近求远,将人掳到大理寺?”
凌云铮思忖道:“会不会只是巧合?此人若是为了越王,他能闯进皇宫,无声无息将父皇掳走,直接从大牢里救出越王便是,何必做那么多事情。”
凌云夙觉得这件事情,很像是容九的行事风格,只是,他不知道容九就在雍州城,想着,就算容九在西凌安插了眼线,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出手对付凌帝。
凌云夙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茶碗的碗沿,幽深的眸光,慢慢地沉淀下去,道:“若是直接救走越王,反而坐实了越王弑君的罪名,越王身上的污名,一辈子都洗不清了,还会成为通缉犯,东躲西藏。”
“就算是凤卫,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地闯进父皇寝殿,此人如此厉害,不知道是何人?”
凌云夙眸光深邃如渊。
若此人所为,真的只是为了救出越王,那一定是容九的人。
普天之下,还能如此在意越王的,除了夜皇后,也只有一个容九。
可夜皇后若有这个本事,当初也就不用更凤卫联手,以豫王性命为伐,陷害他了。
不是夜皇后,那便是容九了。
也只有她有这个本事。
许久,凌云夙敛下心中思绪,淡淡道:“父皇见过那人,等父皇醒,一切就清楚了。”
凌帝伤得重,入夜后,才醒过来,却疼得恨不得再晕死过去。
皇宫里的药,虽然都是名贵之药,却也不是神丹妙药,只能治伤,却不能止疼。
凌云夙守在一旁,凌帝一醒,他就知道了:“父皇,你醒了。”
“水,给朕倒杯水。”
凌云夙倒了一杯水,慢慢喂着凌帝喝下:“父皇可知道到底是何人掳了走你?儿臣也好将她捉拿归案。”
对凌帝而言,昨夜之事,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在自己的皇宫被人掳走,又被狱卒鞭打用刑,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想起,一想起来,连头发丝都痛。
凌帝铁青着脸,咬牙切齿道:“容九!是容九!”
凌云夙虽然也怀疑过容九,但亲耳听到还是惊愕了一下:“她为何要伤您?”
凌帝最是注重颜面,自然不好在凌云夙,说自己陷害越王,要挟容九。
凌帝怒意森然,眼底涌着无尽的杀气:“传朕旨意,将越王碎尸万段,敢要挟朕,就得付出代价!这世上,只有朕要谁生,谁就生,要谁死,谁就得死,从来没有人能威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