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犀利得仿若能洞人心神,梅护法目光一闪,不敢再与她对视,微微偏开了些,黯然道:“居心叵测之人,确实不值得原谅。”
容九又问了一遍:“梅姨还没说呢,若是有人算计你,你会如何?”
梅护法默然了许久,她全身都湿透了,在暮春的雨夜里,只觉得遍体僵寒。
容九不会无缘无故问这样的问题,对亲近之人,更不会这般冷沉犀利,她之前便对她有所怀疑,难道她是查到了什么吗?
梅护法心绪飞转,想着自己是在何处露了破绽,容九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还是说,梅姨曾有负于谁?”
梅护法眼波一颤,在她浅浅笑容下,出声答道:“既是别有用心之人,便无需再讲往日之情,该如何,便如何?”
容九笑容越来越深:“快意恩仇,梅姨说得真好。”
梅护法扯着嘴角,僵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容九眸光冷了下来,转身去看廊外的大雨,眸光映着青白雨珠,明明灭灭。
下了两日,天亮的时候,终于雨停了。
雨后的天色清湛明净,楚十一迎着山风,脸上带了笑:“雨过天青了,主子,我们下山吧。”
容九眯着看着碧天云景,沉静眸底,清幽如深潭。
还未找到医治小觅儿之法,又有神秘人要暗杀她,又何来的雨过天青?
楚十一看她盯着虚空怔怔出神,不由出声询问:“主子,我们可要下山?”
容九收回目光,点了点头:“走吧。”
容九去跟老妇人告辞:“他日,晚辈寻得碧海珠,还望前辈出手相助。”
老妇人没好气道:“老身岂是那等出尔反尔的小人?”
容九笑笑,没再出声,拱手一礼,便转身走了。
等进了雍州城,已经是下晌了,梅护法问道:“九娘,我们是先去一趟云天楼,还是回府?”
容九道:“还是先回家吧,我想觅儿了。”
容九为了小觅儿的病情,忧急如焚,吃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现在却一反常态,不去云天楼打探消息,早日找到碧海珠,梅护法心中的不安,越发地深了。
容九看着她问道:“梅姨有心事?”
梅护法敛了心绪,道:“相传碧海珠乃鲛人王眼泪所化,这世上真的有鲛人吗?谁也没见过碧海珠,只是这么传着,也不知道可不可信。”
容九忽地笑了笑,笑意幽深道:“世上之事向来难测,说不定日后会有人亲手奉上碧海珠,谁能说得准呢?”
梅护法神情一动,捏着手指,一言不发。
马车停在了大门口,容九刚下马车,就碰见沈丞从外面回来。
“回来了。”
“昨夜雨大,便在山上留宿了一晚,让相公担心了。”
“昨夜半夜的时候,觅儿闹着要找你,快进去吧。”
昨夜半夜,不就是有神秘人闯阵要刺杀她的时候?
小觅儿不会说话,知道她有危险,只能哭,母女连心,大抵便是如此。
进门后,容九想起他是从外面回来的,不由问道:“相公,你刚才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