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眸中冷色如冷月清霜,声音里,亦带了一丝清寒:“若她们坦白相告,就算我并非长在圣女族,但念在血脉之亲,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可若所有的事情,都如猜测的那般,那所有恩情,便不复存在,恩情既不在,就别我无情!”
容九向来恩怨分明,最恨他人伤及她在意之人,梅护法此举,无疑是触了她的逆鳞。
沈丞道:“人心难测,我们还是尽快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圣女族虽远避尘世,修心养性,可到底是人,是人就会有算计,就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容九道:“在查出事情的真相之前,我们得想个法子,不能再被她们牵着鼻子走,入局越深,想要脱身便越难。”
沈丞目带思忖,道:“还是先静观其变吧,圣女族与上古巫族一脉相承,千万年来参悟天道,有匡扶社稷,力挽狂澜之能,我们只能暂避其锋芒,她们还不知道我们有此猜测,不宜打草惊蛇。”
一种很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容九靠在沈丞肩上:“若非我有眼无珠,引狼入室,觅儿便不会遭此劫难,相公,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沈丞温声道:“阿九切莫自责,她们有心设局,你身在局中,又怎能逃得过?在这世上,你是最疼觅儿的人。”
“可我没有保护好她,我应该保护好她的。”
“若这样说,我也有责任,我也未曾保护好觅儿,不论怎样,我们都一起面对。”
“嗯。”容九闭着眼,静静地靠在他肩上。
她最想过的日子,便是养养花,种种药草,陪着一双儿女,跟沈丞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可为何,总会有那么多的波澜?
容九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沈丞把她抱上床榻上,抬手揉了揉她紧蹙的眉心,轻声软语道:“阿九,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夜色清寂安然,紫宸殿却是乱作了一团,赵公公慌慌张张地进了楚帝的寝殿:“陛下,不好了,暮儿,暮儿不见了。”
楚帝正一手支颐靠在床榻上,一手执着书卷,闻言后,惊得坐直了身子:“你说什么?暮儿不见了?怎么会不见?到处都找了吗?”
赵公公急得满头的汗:“都找过了,可都不见人影,会不会已经离宫了?”
沈丞把人送进宫,如今把人丢了,楚帝心里虽然急,但还没失了理智:“宫里戒备森严,他若离宫,一定会惊动禁卫。”
赵公公道:“可若不在宫里,会去哪儿了?皇宫就这么大,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不见了呀。”
这一整日,沈暮都把自己关在屋里,还不准人打扰,中午的时候,就不曾用膳,这天都黑了,饿了一日,宫人怕饿出个好歹来,便去敲门,可敲了半天,也不见屋里有动静,心里一慌,连忙推门进去,才发现人不在屋里,吓得连忙禀报赵公公。
赵公公赶紧吩咐下去找人,可整个皇宫都翻遍了,只差掘地三尺,可还是没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