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沈良才被押上刑场,砍头示众。
沈大茂去给他收尸,家里搭起了灵棚,开始办丧事,村民们纷纷前去吊唁。
容九见李氏在准备祭礼,问道:“娘这是要去吊唁?”
两家闹得不愉快,李氏也不太想去,但人死如灯灭,人一死,过往恩怨也都烟消云散。
李氏道:“总不能让人说闲话。”
刘氏恨毒了她们,李氏好心去吊唁,刘氏一定会说些难听的,容九不想李氏憋着一肚子气回来,便道:“我陪娘一起去。”
李氏也知道刘氏的德行,道:“不用,我上一炷香就回来。”
容九拿起祭礼,对李氏道:“走吧。”
两人在二叔公家门口,碰见了沈大柱和周氏,周氏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估计是被沈大柱硬拉过来的。
容九笑着跟两人打了声招呼,然后一起进去。
刘氏被济民堂坑了八十两,一下子气病了,加上沈良才的死,形容有些枯槁,见几人来上香,目光阴恨得就跟毒蛇一般。
刘氏指着沈大柱和周氏怒骂:“你们来干什么?给我滚!”
旁边便有村民劝道:“死者为大,大柱他们来上柱香,也是一番心意。”
刘氏根本听不进去,张嘴就骂:“连自己老娘都不要的畜生,狼心狗肺的东西,是来看老娘笑话的吧,老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你高兴了?”
沈大柱难得硬气一回,跟二叔公一家断绝关系,事后,嘴上不说,心里却是难过得紧,如今,又见刘氏面容憔悴,形容枯槁,就更加难受了。
周氏一见他那个神情,气得肋下生疼,她现在跟二叔公一家断绝了关系,也不必再被孝道压着,当即就反唇相讥:“人在做,天在看,不过都是报应,自己做的孽,祸害子孙,就被怨别人,一大把年纪了,还是积点阴德,下面还有个小的呢。”
刘氏气疯了,要不是断了腿,估计都要扑过去掐死周氏了:“你个贱人,你好狠毒的心肠,居然咒我家二蛋,老娘,老娘......”
刘氏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晕过去。
最听话懦弱的儿子,居然要跟他们断绝关系,二叔公认定是周氏挑唆,也没给两人好脸色:“不用你们来这里假惺惺,断绝关系也就罢了,还想气死你娘不成?”
周氏冷笑,对沈大柱道:“说了让你别来讨嫌,看清楚了!”
沈大柱叹了口气,跟着周氏走了。
刘氏扯着嗓子嚎开了:“作孽了,老娘做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畜生?”
容九放下祭礼,对李氏道:“娘,我们也走吧。”
李氏点了点头。
沈大柱不是不孝的人,就算两家断绝了关系,要是二叔公和刘氏不作,他也会时常孝敬两人的,可惜这两人到现在还没看清现实。
沈大柱和周氏一走,刘氏又开始作了:“阿才啊,我可怜的孙子啊,有人见不得我们过得好,就来陷害你,害得你弄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老天爷不长眼啊,怎么不劈死那些个狐媚的小贱蹄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