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并没有说大话,她的武学修为,确实在楚卫之上,这些时日,她就隐匿在桃花村,可楚卫并未察觉。
别说杀一个沈暮,就是将他们都杀了,也是轻而易举之事,等她离开长乐县,楚卫又如何寻找她的踪迹?
容九盯紧她的脸,眼中的幽寒,就像是深渊下的冬日冰凌,往前走了两步:“你对我下血蛊,说明你要的,并非是我的性命,普天之下,我做不到的事情,不多,你想要我做什么,无论何事,我都答应你,你放了我儿子。”
“我这一路走来,听的最多的,就是你的那些神乎其神的事迹,你比我想的还要聪明。”
妇人夸了容九一句,抛了一个小瓷罐给她。
容九打开一看,就看见一只蛊虫,一只浑身血红通透的蛊虫,比在南平县客栈的那只血蛊,更加鲜血欲滴。
妇人又道:“这是血蛊王,只要你服下它,我就放了你儿子。”
沈暮眼底透出慌乱,挣扎着,从喉咙里嘶哑着喊出一句:“娘亲,不要!”
容九神色平静地问道:“是不是我服下血蛊王,你就真的放了我儿子?”
“当然。”
“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迟早会知道的,你只要记住,你欠我一件事情,他日,我找上门的时候,无论何事,你都得替我办到。”
容九没有丝毫的犹豫,正要将蛊虫倒了出来,沈丞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我来!”
容九捏紧瓷罐不松手,沈丞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轻柔:“听话。”
容九笑了笑:“若今日,要服下血蛊的人是你,我让你听话,你会听我的吗?不会,不是吗?”
沈丞眉目清冷,蹙了蹙:“我不会听你的,因为,我不会让你以身犯险。”
容九在他手背上拍了拍,示意他松手:“既然从一开始,她要的人都是我,就算你服下血蛊,也无济于事。”
妇人道:“血蛊不夺人性命,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服下的。”
容九眼眸微弯,笑意流转,对沈丞道:“你听到她说的了,她还有求于我们,不会要我性命的。”
沈丞手下微微一紧,随即又松开了。
容九倒出血蛊王,刚一碰到手心,血蛊王已经钻了进去。
容九眸光带寒,看向妇人:“可以放了我儿子了?”
“再等等。”
“等什么?”
“你无需知道。”
容九审视着妇人,问道:“近来长乐县可有混入什么高手?”
妇人淡淡道:“没有。”
“你盯着药庄这么久,定然知道前日我救了一人,你可知是什么人伤得她?”
“你既然怀疑她的来历,又何必救她?”
“报恩而已,何人伤她,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我要听实话。”
妇人默然了须臾,才道:“我只盯着药庄,桃花村之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长乐县中并无高手混入,这话,我没有骗你。”
容九半信半疑。
过了一盏茶时间,妇人松开沈暮:“我知道你医术精湛,但我奉劝你一句,血蛊不同于一般蛊虫,你千万别轻举妄动。”
说罢,只见一道残影掠过,人以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