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寒眼底浮起复杂神色,问道:“父亲既为穆家子孙,为何要沦为西凌细作,祸害南楚?”
穆衍反问:“圣人常言,父子有亲,你又为何忤逆反骨?”
穆清寒抿着唇角不言。
穆衍冷笑:“你我各有选择而已。”
穆清寒声音肃冷:“如此说来,父亲承认是西凌细作了?”
“你若有证据,便来大义灭亲,你祖母如此看重你,也让本相看看你的手段。”
穆衍说罢,上了马车走了,当天便搬出了穆家。
穆衍自请除族,惊了不少人,穆清扬来寿安堂请安,目光扫过一旁的穆清寒,问道:“祖母,父亲为何要自请除族?”
穆老夫人神色淡然,只道:“过去之事,是何缘由已不重要。”
穆清扬眼底神色变幻不定,探询着问道:“父亲既已除族,那家主之位?”
穆老夫人瞥了他一眼,穆清扬有何心思,她岂会不知?
只是,穆清扬并无大才,他做家主,只会沦为穆衍棋子,穆家不但要秉承中庸之道,更需要韬光养晦,才不至于被楚帝边缘化。
穆清扬的嫡子穆恒,胸无沟壑,将来也不足以继承穆家,穆家落到穆清扬手中,只会走向没落。
“家主之选,我会与族老们商议。”
穆清扬见穆老夫人神情淡冷,心中咯噔了一下,又看了看穆清寒,笑道:“二弟难得登门,孙儿就不打扰祖母与二弟叙话了。”
穆老夫人“嗯”了一声。
穆清扬拱了拱手,离开了寿安堂。
待穆清扬走远了,穆清寒道:“家主之位,立嫡立长,大哥虽无大功,却也无过,祖母为何不立大哥?”
穆老夫人叹息一声:“家主之位,自立有德有才之人,否则,如何保穆家永世锦绣?一个只会靠祖上庇荫之人,能有何作为?”
“即便不立大哥,二房和三房亦有德才兼备之人,祖母为何挑中我?”
穆老夫人目光一抬,看着他问道:“你不愿?”
穆清寒诚然道:“祖母立我为家主,大哥定然有怨,我不想兄弟阋墙,手足相残。”
穆老夫人看向窗外,神情有些疲惫苍老,却难掩眼底睿光:“祖母会为你清扫一切障碍,还你一个干干净净的穆家。”
穆清寒心中一惊:“祖母这话何意?”
“穆家养了一群硕鼠,若是不除,穆家便会毁在这些人手上,将你父亲逐出穆家,是为保穆家不假,可也是给陛下一个交代,可这远远不够,拔除那些硕鼠毒瘤,一来是为消陛下猜忌,二来,那些人心思不正,迟早会受你父亲蛊惑利用,累及穆家。”
穆老夫人的目光转到穆清寒脸上,继续道:“拔除这些人,穆家难免会自伤其身,未来几年之内,恐难以恢复元气,穆家需要有能者,带穆家重振昌荣,而这个人,便是你。”
穆清寒被穆老夫人的果决,又惊了惊,垂下眼,低声道:“祖母,我怕,我不可以。”
穆老夫人目光慈和,握着他的手道:“人身处于波澜之中,别无选择,祖母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