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长街,一瞬的寂静过后,周围百姓窃窃私语。
“不会真是大理寺听信谗言,冤枉了凤临馆吧?”
“前段时间还说凤临馆背后的主子是穆相,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依我看,是有人故意针对凤临馆。”
“我觉得也是,这些娇滴滴的少年,怎么可能是西凌的细作,我听说细作都是杀人如麻,冷血无情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大理寺要是没证据,岂会胡乱抓人,而且,这些人若是清白的,大理寺还能冤枉他们不成?”
“要我说,身为男人,居然以色侍人,一定是西凌的细作,我南楚男儿,岂会如此没有风骨?这些人潜伏长安,窃取情报,简直死不足惜。”
围观的百姓,说什么的都有,在这些议论声中,穆清寒的目光沉寒而淡然,看着管事道:“大理寺依法断案,从不会冤枉任何人,我南楚百姓明辨是非,不是你发难几句,便可愚弄的。”
“大理寺依法断案?穆大人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你们大理寺判的冤案还少吗?今日,我们若去了大理寺,恐怕将会尸骨无存吧?”
管事冷笑着,猛地挣脱捕快的钳制,想要拔出他腰间的佩刀,然而,捕快的动作比他更快,“刷”地一下,刀已经出鞘,架在他的脖子上。
穆清寒冷着神色道:“天理昭昭,你若清白,有何可惧?只有有罪之人,才会害怕尸骨无存。”
“天理昭昭,却抵不过机心谋算,大人满口公道国法,小的学识浅薄,无以辩驳,唯有一死,以证清白。”
话音未落,管事抓住架在脖子上的刀,狠心一抹,穆清寒疾奔过去,想要制止他,然而,有鲜血从管事的脖子里喷薄而出。
“啊......”围观百姓吓得齐声尖叫,“死人了,死人了......”
“管事!”凤临馆的众人惊呼。
他们早就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是管事制止了他们,可他们没想到,管事会引颈自尽。
如此变故,穆清寒脸色沉得难看。
管事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出血来,他看着穆清寒时,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笑声:“这世道,若真如大人所言,天理昭彰,我今日就不必一死以证清白,大人,凤临馆清清白白......”
话还未说完,便气绝了,管事睁着眼,死不瞑目。
人心最容易蛊惑,管事一死,那些本就心存疑虑的人,就会认为是大理寺逼死了管事。
可那又能如何?
一个凤临馆的管事,还不足以煽动民变,何况沈丞已查得证据,定可堵上天下悠悠众口。
“你们,你们逼死了管事,你们......”
凤临馆有人发难,穆清寒一个冷眼瞥过,那人心口一紧,那些斥责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当众自尽,未必全是自证清白,或许,是深知证据确凿逃不过,便妄图煽动舆论,给大理寺施压。”穆清寒看着那人僵白的脸色,又看了管事的尸体一样,沉声道,“全都带回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