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笑道:“我就是大夫,不必去医馆了,我没事,耽搁了不少时间,快去大理寺吧。”
“自古医者难自医,我劝不动公主,待会儿让大人来劝。”陵月说罢,赶着马车往大理寺而去。
若是让沈丞知道,就算没什么大碍,沈丞也会让慕容老爷子开写调养的方子。
一想起那些黑乎乎,苦得不能再苦的汤药,容九就直皱眉,干脆从马车里出来,和陵月一样,坐在车辕上。
“小月儿,你是我的人,别老是胳膊肘往外拐,我明日就去找慕容老爷子,你别和沈丞说。”
“哪是我胳膊肘往外拐,是公主不爱惜自己,普天之下,也只有大人的话,公主能听个一二。”
容九可怜兮兮地撒娇道:“好月儿,求求你了,我听你的话还不成嘛,我明日真的会去医馆的,真的真的。”
陵月笑了:“若是公主食言,我一定告诉大人。”
容九呵呵一笑:“绝对不食言,我是你主子,你还不了解我嘛。”
“那就暂时行公主一回。”陵月道,“外面太阳晒,公主还是回马车里坐着。”
“不用,我就在这儿陪你,我没那么娇贵,以前在药庄,那时候呢,还很穷,买不起马车,想要去长乐县,只能跟乡邻借马车,马车没有车棚,只能风吹日晒,日子虽然辛苦,却觉得很安稳快乐。”
回忆起从前,容九唇角挂着安然的微笑。
有时候幸福,不是你的身份有多尊贵,权势有多大,住多大的屋子,有多少仆人,而是身边人,便是心上人,相濡以沫,携手相守,不论是风雨,还是烈阳,都不离不弃。
陵月没去过药庄,可也听沐风说起过不少:“公主既有本事,又处处为大人着想,也难怪大人待你如珠如宝,捧在手心里,都怕摔着你。”
“那都是后来的事情了,刚成亲那会儿,他可不待见我了。”
陵月讶然,有些难以想象,容九又道:“他虽然不待见我,却很维护我,大姐和王氏挑事,他都会帮我挡回去,家里的活儿,也不让我干,那时候,大姐常说沈家娶了个祖宗进门。”
容九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
沐风去药庄的时候,沈月英已经变好了,所以,陵月并不知道,沈月英以前还欺负过容九。
两人一路聊着,很快就到了大理寺。
下了马车,两人进了大理寺,大理寺卿迎了出来,给容九见礼:“公主,”
容九问道:“沈丞和穆清寒回来了吗?”
大理寺卿摇头:“乱葬岗葬的都是无人认领的尸体,也不知道谁是谁,兴许要费些时间。”
容九想了想,道:“把这个案子的卷宗,拿来给我看看。”
“是。”
大理寺卿连忙把卷宗拿过来,容九一目十行看了下来,这个案子一点线索都没有,二十年前如此,二十年后亦是如此,比想象中的还要棘手。
大理寺卿看她蹙着眉,也不敢出声打扰,眼见着都过了下晌,沈丞和穆清寒还没回大理寺,容九心里忽然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