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也难以断定,凶手对凤临馆下手,是不是冲着穆家而来。
凤临馆里的每一个人,都经过严格的训练,专门为穆家探取情报,所以,不太可能内讧。
回到大理寺后,容九翻看卷宗,前两个死者皆是作过死,且都是时候被人剖胸挖心。
而寒月,却是服用过量的秘药,伪造成作过死,在死前就被人剖胸挖心。
容九检查过三具尸体,剖心手法一致,不可能是有人模仿凶手作案。
这个凶手,不但有断袖之癖,还凶残至极。
容九屈指,轻叩着案面,问穆清寒:“长安城中的纨绔子弟,可有谁是有断袖之癖的?”
穆清寒也是长安城中有名的纨绔子弟,穆家勋贵,他为人又豪爽,世家纨绔多以他马首是瞻,这些纨绔的底细,穆清寒是一清二楚。
穆清寒细想了一番,说道:“是有那么几个,不过他们都是被家里宠坏了的,平日里作威作福还行,但要杀人,他们没那胆子,凶手剖胸挖心那狠劲,他们几个可没这血性。”
“可查过那几人?”
“查过了,他们几人没有可疑,凤临馆打开门做生意,只要有钱,谁都可以进去快活,前两个死者,他们所伺候的客人都不相同,这个案子到目前为止,连个嫌疑犯都没有。”
穆清寒苦着一张脸,眼底却微光清亮:“那么多棘手的案子,公主到底是怎么破获的?”
容九道:“再滴水不漏的布局,也都会有破绽,天理昭昭,恶有恶报。”
穆清寒的目光里,忽然就带了些玩味:“公主破案,难道就是靠天理公道?”
容九没有理会他眼里的戏谑,只道:“当初你为了救穆夫人,告诉我穆家与凤临馆有往来,所以,我一查之下,发现凤临馆的背后之人就是穆衍,也就是说,凤临馆替穆家收集情报。”
穆清寒惊愕,怔怔地看着容九。
容九没有必要骗他,穆衍若不是凤临馆真正的主子,临风官的管事怎么能自由出入穆家。
穆清寒默然了半晌,缓声道:“公主言下之意,是说凶手是冲着穆家而来?”
容九摇头,唇角忽然勾动了一下,笑意里掠过一抹狡黠的精光:“如果凶手知道凤临馆是穆家产业,会如何?”
穆清寒神情又是一震。
一旦凶手知道,那么,整个长安的人都会知道,那些世家也定然猜到凤临馆是穆家的情报组织,届时,所有世家就会对穆家生出忌惮猜忌之心。
有时候,忌惮并非好事,反而会大祸临头。
容九是想借此事,试探凶手,再将穆家孤立,推至风口浪尖。
一石二鸟之计。
容九见他不说话,脸上仍带着笑意,却淡凉疏冷:“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会让人散播消息,人没有敬畏之心,为达目的,便会无所不用其极,穆衍正是这种人,穆家狼子野心,我不会留此毒瘤祸国谋逆,穆家的事,我不逼你,但我想做的事,你也别拦,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