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跪谏在紫宸殿前,反对顾明珠入神虎营,容九抬着棺椁进宫,结果朝臣纷纷离宫,赵公公更是亲自送裴太师回府。
穆衍虽为派人打听,但心里却有了底,事情又功败垂成了。
果然,第二日早朝的时候,楚帝便下旨,两日后,神虎营设擂,朝中再无大臣反对。
有大臣好奇昨日紫宸殿前发生了什么,可一众跪谏的朝臣闭口不言,下了朝后,更是闭门谢客。
大臣们便也不敢乱打听,以免惹了楚帝猜忌。
下朝回府后,穆衍面色沉然冷寂,难以掩饰地露出一丝森然。
穆起侯在一旁,过了好一会儿,才谨慎问道:“大人可知昨日紫宸殿前发生了什么?”
穆衍嘲弄地笑了一下,语气却阴森:“九公主先是敲打震慑了一番朝臣,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质问朝臣,天下男子皆出自母体,哪一点就不如男儿。”
穆起大惊,普天之下,也只有容九敢大不讳直言。
“陛下圣意已定,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了,”穆起忧心忡忡道,“朝臣之中,若是云王爷和元大将军不出手,其他人,很难是顾明珠的对手。”
穆衍眯了眯眼,沉声道:“穆王勾结萧家叛贼,如此大逆不道,陛下都不曾怪罪穆家,穆家越是锦绣昌盛,便越如履薄冰,很多事情都不如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穆家不宜再妄动了。”
“若是不出手,神虎营只能拱手让于顾家了。”
“就算出手,神虎营也不会是穆家囊中之物,欲图后事,急进不得,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陛下不过是想看看,看穆家如何行事,一旦妄动,便落入陛下的圈套之中。”
穆起面色大变:“陛下这是猜忌我们穆家了?”
穆衍神色沉沉,默然道:“圣心难测,世事难料,小心为上,总是没错的。”
穆起问道:“大人可要找元大将军帮忙?”
穆衍冷笑:“除了我们两家,又有谁知道歌儿与元瑢定有婚约?元崇向来唯容九马首是瞻,朝臣跪谏紫宸殿,都不见得他反对顾明珠入朝,如今圣意已定,他岂会再触龙鳞?”
穆起沉默了。
穆衍看着窗外湛蓝的天色,目色未见情绪:“谁能笑到最后,才是胜者,又何必计较一时的输赢?顾明珠入神虎营为将,清寒入大理寺为官,于穆家而言,也并无全然没有好处。”
“大人说得是,小的听说,大理寺卿对二公子赞誉有加,等这任大理寺卿升迁,二公子必定官居少卿。”
“那逆子总算为穆家做了一件有益之事。”
“二公子洒脱惯了,之前也只是无心朝事,如今开府单过,世事艰辛,二公子定能体谅大人的不易。”
“那逆子不提也罢。”穆衍挥挥手,示意穆起退下。
穆起躬身,拱手一揖,退出了书房。
穆衍从暗格中,拿出一个锦盒,将《菩提图》展开。
他研究了不少时日,却是一无所获,长安城中风平浪静,也无楚卫暗中离京,寻觅云岚地宫的情报。
穆衍在书房里,对着《菩提图》又研究了一日,只觉得头昏脑胀,焦躁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