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寒闻言,脸色沉冷至极,手中拳头紧攥。
容九眸色微冷,讥嘲一笑:“权谋之争,便是如此阴狠毒辣,文武百官,股肱重臣,一个个满嘴的社稷百姓,为权为势,却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朝堂亦是如此,这世间最龌蹉之地,便是朝堂人心,来日你身居高位,定要守得今日初心。”
说罢,沉静深幽地看着穆清寒,穆清寒一字一句,激荡道:“今日在此立心,只要一日立于庙堂,定以为社稷,以绝奸佞,不惧人心险恶,不畏权贵弄权。”
“好!”容九赞赏一声,转头问陵月,“那些大臣可还跪在紫宸殿前。”
陵月恼声道:“那些大臣直呼要死谏,借此施压,以逼迫陛下收回成命。”
容九眸光沉沉,沉吟了半晌,道:“小月儿,你随我进宫。”
顾明珠心里既愤怒,又难安:“公主,我随你一道进宫吧。”
容九道:“不必了,你和清寒先回府等消息。”
顾明珠点头,离开公主府后,晦暗道:“我只是想保家卫国,为何就这么难?”
穆清寒揽着她的肩头,宽慰道:“媳妇,你要要相信公主。”
顾明珠靠在他怀里,凝眉闭目。
自从萧太后死谏太极殿后,再没有哪个大臣敢逆龙鳞,如今为了顾明珠入神虎营一事,居然又有大臣死谏,事情一发生,便迅速地传了开来。
朝臣都知道顾明珠入朝为官,是容九提议的,一时间心思各异,都在等着她反击。
当容九抬着一口棺椁进宫里,那些大臣脸色惊变,那棺椁重重地搁在朝臣面前,就似有什么重击在了心口。
赵公公连忙进殿禀报:“陛下,陛下,公主带着一具棺椁进宫了,如今人就在殿外。”
楚帝惊愣了一瞬,连忙出了殿门,就听到容九对朝臣说道:“诸位大人不必惊惶,这具棺椁并非为你们准备,而是本公主自己的。”
朝臣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容九又要玩什么把戏,容九扫视了一圈,冷凛道:“你们要做千古忠臣,要为社稷肝脑涂地,不惜御前死谏,本公主就成全你们忠臣之名,你们若当真如此忠君忧国,今日便全都死谏紫宸殿,本公主这条命赔给你们!”
大臣们心口猛地一颤,皆露出惊惧骇然之色。
这话亦惊了楚帝,脸色蓦地大变:“小九!”
容九冷嘲地勾着唇角:“父皇放心,这些股肱重臣,可没那风骨!”
此话如同掌掴,朝臣们个个面红耳赤。
他们不过就是倚老卖老,真要死谏,可都惜命得很。
容九嘲弄地笑了笑:“怎么,不敢了?本公主年纪轻轻,都敢赔你们一起死,你们一大把年纪,什么荣华富贵都享受过了,如此忠君之事,定会千古流芳,受万世敬仰,怎么却不敢了?”
朝臣们目光闪躲,不敢接话。
“我道你们多有血性骨气,原来不过都是欺世盗名之辈,你们除了会装腔作势,以下犯上,还会做什么?”容九衣袖一拂,突然动了怒,“你们食君之禄,为官半生,可知何为君,何为臣,何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