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神功,不护佑百姓社稷,反而残杀同袍,穆衍不但要激起黑风寨一众土匪的怒愤,置顾万山于死地,还要离间那些追随顾万山的将士,以便日后执掌神虎营之时,不会有人心生反意,更重要的是,要让天下臣民知道,顾万山凶残暴戾,不配为将,万死不足以赎罪。
顾万山闻言,嘴角冷抿成一条直线,顾明珠忍无可忍,当即冷声道:“穆相还请慎言,当日众目睽睽之下,多少将士亲眼所见,苏将军将我四叔按进水里,大家都以为他是溺毙的,结果却是被人捂死的,可见亲眼所见,也未必就是真的,可我父亲为人如何,神虎营上上下下却是有目共睹。”
“没错,大将军爱兵如子,绝不可能乱杀无辜,俺相信大将军。”
“俺也相信大将军。”
“我们也相信大将军。”
校场上,神虎营将士声如洪钟,响彻天地。
穆衍脸色微沉,幽冷地盯着顾明珠,虽然挑拨失败,依然保持着丞相的气度:“你若是质疑军医的诊断,不如请公主再验一次,公主医术无双,总不会验错。”
穆衍有恃无恐,说明黑老大是真的被震碎经脉而死,若当时有人出手,顾万山不可能一无所觉。
容九走到黑老大身边,蹲下身,拉开他的衣襟,胸口处有一个淤青掌印,胸骨已断,她查验了一番,黑老大全身经脉,确实是被掌风震断的。
穆衍脸上露出冷笑,自信不会被容九看出任何的端倪来,问道:“不知公主可验出黑老大的死因。”
容九淡声道:“被一掌震断经脉而死。”
校场上一阵哗然,众将士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穆衍看向顾万山,似笑非笑地问道:“顾大将军还有什么要为自己辩驳的?”
顾万山沉着脸:“本将军无愧于心,无需辩驳。”
穆衍讥讽冷笑:“真是佩服顾大将军,事已至此,还能如此处变不惊。”
“本公主也佩服穆相,居于庙堂,却如泼妇一般,喜欢口舌招尤。”容九抬头冷嗤了一声,也不管穆衍是何脸色,又低下头掀开黑老大的眼皮,只见他眼睛浑浊,道,“顾大将军打死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在场的人,都被她这一番话惊住了,穆衍脸上的神色霎时凝滞住了。
“一派胡言!”那个黑风寨的土匪,最先反应过来,气愤地嚷道,“人死了,怎么可能还会说话,还会动?”
是啊,人死如灯灭,怎么可能还和活人一样呢?
穆衍冷笑,嘲讽地问了一句:“即便公主要为顾大将军脱罪,也该找一个能让人信服的借口,公主见多识广,敢问公主,可有见过死人还能活过来的?”
容九看着他,眸光清冷,话却是那军医:“你刚才给死者验伤,可看出他死于何时?”
穆衍眼底轻微地一震,虽只是一瞬,却还是被容九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尽是冷蔑。
一抹阴霾覆上穆衍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