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知道穆衍给她和小青萝下请帖,是有所图,听到小青萝痛呼,心下不由紧张:“青萝,你怎么了?”
“好像有什么咬了我一下,”小青萝摸了摸后脖颈,道,“可能是蚊子吧。”
夏夜多蚊虫,芙蕖斋四周又是满湖荷花,难免受蚊虫叮咬。
容九眸光深了深,看向小青萝的后颈,雪色玉肌上,确实有一个小红点,跟被蚊虫叮咬一样。
“除了痛,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小青萝摇头:“就刚才那一下,有一点点的痛,三婶,我就是被蚊虫叮咬了一下,没事。”
容九握住小青萝的手腕细细把脉,见她脉象正常,也无中毒的迹象,才放下心来。
寿宴后,有的人留下来赏荷,有的去看戏,看杂耍,容九坐了一会儿便想带着小青萝告辞。
顾明珠却在此时,上前一步,低声问道:“公主可方便借一步说话?”
顾明珠在穆家对任何人向来都是冷凉淡漠的,容九不觉得她会为穆衍所用,故意来算计她,再看她眸光清澈,坦荡无尘,容九便点了点头,吩咐陵月守在小青萝身边,这才和顾明珠上了不远处的莲桥。
两人行至莲桥最高处,这里视野开阔,眺目远望,芙蕖斋内的一举一动皆一览无遗,而且,这里幽静,不必担心有人前来打扰。
容九侧首,浅笑问道:“二少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顾明珠道:“臣妇自幼在军中长大,没学过什么规矩,若有冒昧之处,还请公主见谅,皆因臣妇有一事相求。”
顾明珠英气飒爽,即便身穿罗裙,也掩不住她身上的英气,且性子直爽,不似那些闺秀矫揉造作,满腹心计。
容九虽不喜穆家,但对她却是欣赏有加,道:“二少夫人客气了,本公主敬佩夫人乃巾帼英雄,但有所求,若本公主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臣妇在此,先谢过公主殿下,”顾明珠敛衽,朝容九行了一礼,随即道,“臣妇未出阁前,曾随家父上阵杀敌,有一次中了敌军埋伏,腹部中了一箭,后来伤虽已养好,却伤及......”
顾明珠忽然顿了顿,脸上难掩黯然之色,容九看她双手平放在小腹之上,不由心下了然,只怕那一箭伤及了子宫,再难有孕。
她终究也只是个女人,战场上再英勇,也渴望能为所爱之人生儿育女。
许久,顾明珠敛下心中的情绪,双手扶在桥栏上,略微紧了紧,才继续道:“臣妇看遍天下名医,皆言无能为力,公主医术无双,臣妇才斗胆恳请公主能为臣妇诊病,臣妇感激不尽。”
“二少夫人乃女中豪杰,本公主万分敬佩,举手之劳,二少夫人言重了。”容九握住顾明珠的手腕,探指搭在她腕间,“二少夫人自幼习武,身子强健并无大碍,只是子宫受损严重,即便已经伤愈,今后都难以孕育子嗣。”
顾明珠眼底有一瞬间的灰暗,低声道:“连公主都没有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