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里,下人奉了茶便都退下了。
元崇带着元瑢登门,穆衍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知故问道:“不知元将军登门,所谓何事?”
当着未来岳父的面,元瑢端端正正地坐着,就怕穆衍不把穆清歌嫁给他,难得地乖觉了一回。
元崇抿了一口茶,说得很直接:“穆大小姐秀外慧中,犬子一见倾心,昨夜在太子殿下的喜宴上,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唐突了穆大小姐,今日带犬子登门,一为赔罪,二为求娶。”
穆衍还没来得及见穆老夫人,元崇便带着元瑢登门了,自然不知道昨夜之事。
穆家做那么多事情,就是想与元家结亲,可也不能答应得太干脆,免得让元崇觉得穆家急着嫁女儿,将来看轻了穆清歌。
“多谢元大公子抬爱,只是歌儿年岁尚小,本相还想再留她两年。”
穆清歌都已过及笄之年,哪里年岁小了,这分明就是推脱之词,元崇心里高兴,脸上也带了笑意:“子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只是子女大了,再舍不得,也得婚嫁成家,穆相若是心里不舍,我们也可以多等两年。”
“父亲,”
元瑢急了,他一刻都等不了,如何还能等两年,若不是要为林氏守孝,他恨不得明日就把穆清歌娶回家。
元崇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元瑢悻悻地闭嘴了,元崇笑着问穆衍:“穆相以为如何?”
穆衍道:“虽说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本相也要问过歌儿的意思。”
元瑢却急着定下亲事,免得夜长梦多:“穆大人,晚辈是诚心想要求娶穆大小姐的,她的香囊我一直贴身放着,还望穆大人能成全晚辈的一片真心。”
话说得诚恳,却是带了威胁之意。
穆清歌的香囊在他手上,即便是元瑢捡到的,别人却未必会信,到时候落一个私相授受的恶名,名声就臭了。
元崇没想到元瑢手里居然有穆清歌的香囊,难怪昨夜,这逆子答应得那么爽快,原来是留了一手,早知道今日就不来穆家了。
世人美人千千万,等过了这新鲜劲,也就歇了心思了,元瑢好色,岂会为了一个女人终生不娶。
只是眼下话都说了,想要收回已经晚了。
元崇心里憋着郁气,穆衍的脸色也没多好看,想着穆家的目的也是与将军府结亲,便顺着他的话,说道:“千金易得,真心难求,元大公子拳拳心意,本相岂能不成全。”
元瑢喜逐颜开,连称呼都改了:“多谢岳父大人,我一定会好好待歌儿的。”
元崇一口老血堵在心口不上不下,气得心梗,但穆衍都答应了,他还能说什么。
元瑢从袖中拿出一只白玉镯,笑嘻嘻道:“这是我母亲留给儿媳妇,今日,我便替我母亲交给歌儿。”
言下之意是要交换信物了。
元瑢提起林氏,穆衍才想起林氏新丧,元瑢守孝期间,是不能议亲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他和穆老夫人谁也没有想起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