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老知道慕容老爷子故意动怒,离开医馆,是不想给穆夫人看诊。
穆家如此厚颜无耻,卑鄙龌蹉,药老也很不想救穆夫人,但穆夫人要是死在医馆,有损医馆和容九的名声。
“把人抬到那边。”药老指着一旁的小榻,说道。
穆夫人人憎人厌,没有愿意帮手,穆清歌只得和大少夫人,还有徐嬷嬷,一起把穆夫人抬到小榻上。
药老的医术不在慕容老爷子之下,一把脉就知道穆夫人是中毒了。
“病人只是怒火攻心,才会晕过去,并非什么心疾发作。”
大少夫人不知就里,当即就怀疑药老的医术:“不可能,连宫里的太医都说我母亲有心疾。”
药老非但不恼,还十分地高兴。
穆家斥责秦氏跋扈欺人,害得穆夫人心疾发作,昏迷不醒,这几天,外面的流言传得很是难听,他们几个老家伙也是憋了一股子的气,谁知道穆夫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没有心疾,而是中毒了。”
大少夫人惊愕万分:“中毒?我母亲怎么会中毒?”
“老夫在医书上看过,西疆有一种毒药叫焚心,中毒者与心疾发作无异。”说完,药老用银针,在穆夫人手指上扎了一下,立马又黑色的血珠涌出来。
穆清歌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耳边尽是百姓愤怒的骂声。
“居然服毒来冤枉沈夫人,太阴毒!太下作了!”
“什么簪缨世家,德才兼备,我呸!”
“人在做天在看,小心天打雷劈!”
大少夫人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即吓傻了,穆清歌勉力稳住心神,冷声道:“若真是我母亲服毒装病,我们也不会来医馆求医了。”
然而,百姓已经气昏了头:“谁知道你们又在使什么下三滥,来冤枉诬陷沈家和青萝小大夫,滚!赶紧滚!”
“对,赶紧滚!”
穆夫人被药老扎了一针,刚刚醒来,就便被愤怒的百姓,赶出了长安医馆,一路上不停地咒骂,穆清歌心烦意乱,怒声高喝道:“够了!母亲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要穆家身败名裂?”
穆夫人懵了,触上穆清歌冷寒沉怒的目光,心里有些胆寒,可下一瞬,捶着胸口,嚎啕大哭:“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掏心掏肺地为你,你现在怪我丢你的脸,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穆清歌嘴角紧紧地抿着,眼底通红一片。
穆夫人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她,可毁了她的人,也正是穆夫人,她那么努力,才赢得了一个德才兼备的美名,如今什么都没了。
穆清歌疲惫地闭上了眼,眼角有泪溢出,一滴滴滚落,穆夫人的哭声,顿时噎在嗓子眼里,有些手足无措:“歌儿,歌儿,你怎么了,不要吓母亲,歌儿......”
穆清歌呆呆地坐着,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死寂的气息,直到马车停下,她才如梦初醒,一言不发地下了马车。
穆清歌没有回屋,而是去了穆衍的书房。
穆夫人看着她远去的身影,身形微微一晃,心痛万分道:“她怪我,歌儿在怪我,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