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将军恼羞成怒,再无耐性,阴冷着脸道:“事已至此,咱们就别耍嘴皮子了,是要忠君为国,还是顾全至亲,诸位大人可都想清楚了?”
百官面面相觑,有谢慎开了头,不少大臣也纷纷跪下请罪,表示愿意奉萧家为主。
而像魏家、苏家、裴家、穆家等世家大族,却是岿然不动,连怕事的曹尚书,也傲然而立,只是想起家中至亲,难免面露悲色,痛苦地闭了闭眼。
至于那些挣扎不定的大臣,见几大世家不动,云王爷和元崇更是站在御阶前,神色也如楚帝和楚洵一般,毫无惧色慌态,想着这位太子万人之英,运筹帷幄,说不定还留有后招,便狠心堵了一把,也站着不动。
骠骑将军看了百官一眼,目光转向楚帝和楚洵,冷笑道:“陛下若真是明主,就该下罪己诏,禅位于萧丞相,而不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大臣,为全忠君之义,赔上举族性命。”
日光落在刀身上,折射出深冷的寒光,犹如无数冷锐的锋芒,映在楚洵眼底,楚洵从容温雅依旧,眉间眼底淡无波澜,却俱是杀伐冷意,看向骠骑将军和赵侍郎。
“你二人受制于人是不假,但从不无辜,你们以他人至亲性命相威胁,到时祸及满门,可千万别追悔莫及。”
“既为之,何惧之?不管怎么说,有陛下和殿下死在我等前头,又有什么可悔的?”
楚洵举目,看着殿外的朗朗青天,淡声问道:“魏统领何在?”
一阵脚步声传来,魏峥领着禁卫,从四面八方而入,将叛反的禁卫和影卫团团围住。
魏峥的铠甲上染满鲜血,血气逼人:“启禀陛下,宫中逆贼已全部诛杀,赵侍郎及骠骑将军举族,也皆押入死牢,等候陛下发落。”
赵侍郎脸色霎时惨白,踉跄着瘫软在地,整个人颤抖个不停。
骠骑将军更是僵震当场,不相信这是真的,他们布局如此周全缜密,楚洵是何时识破他们的?
可当他看着沈丞从容步入大殿之时,什么都明白了。
楚洵之所以和他费唇舌之争,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沈丞和魏峥,将宫里的逆贼剿杀干净。
他以为沈丞辞了官,无心再插手朝政,所以没来参加册封大典,殊不知,竟是他在背后请君入瓮,将他们一网打尽。
楚帝看着骠骑将军青白恐惧的脸色,冷冷道:“此等祸国逆贼,朝廷如何能留之,诛九族,斩立决!”
“陛,陛下,”赵侍郎骇得几欲昏厥,跪伏于地,颤声求饶,“臣自知罪孽深重,难以饶恕,也没脸求饶,臣愿意将功折罪,交出解药,只求陛下对臣的家人网开一面。”
虽然小白的血有以毒攻毒之效,可这么多大大臣,哪怕把小白的血给放干了,也远远不够,更何况楚帝也不是嗜血凶残的暴君,当即道:“若你当真能奉上解药,朕便网开一面,饶赵氏举族性命。”
赵侍郎重重磕了一个头,感激涕零道:“罪臣叩谢陛下隆恩。”
骠骑将军见状,心中升起一丝侥幸,也磕头请罪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