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闭了闭眼,眉间似有倦色,他金口未开,大殿上,谁也不敢吭声,百官纷纷看向容九。
容九身子微微一侧,对着楚帝轻声唤道:“父皇,”
楚帝的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宁王凄厉的喊声,哪怕失望心寒至极,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疼了他二十几年,岂会不心痛难过?
听着容九隐含担忧的声音,楚帝睁开眼,撞上她望过来的目光,心口涌上一股暖流,冲散心底的痛意。
楚帝嘶哑着声,疲倦道:“朕没事。”
容九温声劝着:“父皇龙体未愈,不宜太过劳累,还是先回去歇着。”
楚帝点头,手一抬,赵公公连忙扶住,扶着他回了寝殿。
楚帝走后,百官心思各异。
楚帝明知楚洵没有死,却还是立了容九为皇太女,不知是出于形势所逼,还是本就属意她为储君。
若是后者,可又为何迟迟没有下旨,让钦天监择吉日,进行册封大典。
百官揣摩不透圣意,看向楚洵和容九的目光,不由地便深了些。
容九淡淡出声:“魏统领,”
“臣在,”
“你带领禁军,将驿馆里的岭南府兵,就地处决,绝不能有漏网之鱼。”
“是。”
那些人全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又唯岭南王之命是从,留着始终是个后患。
谢慎之前因为宁王,失了帝心,现在看她处置岭南府兵,有心讨好,便道:“岭南已有反心,只怕陛下圣旨一下,岭南必反,岭南王府手握二十万大军,实力不可小觑,公主还需早做决断,臣愿为公主分忧。”
容九淡淡瞥他一眼:“此事,本公主自有打算。”
只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便转开了话题,议起了其他国事,百官这才回过神来,不论是云王爷,还是元崇,都没有谏言,看来此事,容九早已安排妥当了。
岭南远在千里之外,她却能窥知岭南王府的谋逆之心,以私采金矿为引,宁王为饵,蒙蔽岭南王,好让楚洵暗中潜进岭南,收集岭南王府的罪证,再将宁王和岭南王一网打尽,谋略之深,实在令人胆寒。
楚帝韬光隐晦半生,都不能动萧家分毫,可她来长安不过一年之多,却将萧家在朝中的势力,连根拔起,不但造出了筒车,促进农业的发展,还研制出了火药和火器。
思及此,百官再看容九的时候,便多了一分敬畏之心。
正讨论着国事,有禁卫突然慌张来禀:“公主,岭南王被劫走了。”
百官震惊,容九不用想,也知道是萧家出手了。
能在皇宫来去自由,如入无人之境,也只有萧太后豢养在宫里的暗卫了。
“楚卫何在?”
容九话音一落,便有黑影跪在大殿中间,百官心中又是惊了一番,猜不透是为了保护容九,还是监视他们,不由地顿时浑身沁出冷汗。
容九的声音,依旧没有丝毫的波澜:“将岭南王和暗卫一并拿下,杀无赦。”
“是。”
楚卫领命,只眨眼的瞬间,便消失不见,百官心中的惊涛久久未平息。
容九看向那个禁卫:“宁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