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王目光微微一闪,冷声道:“不知公主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所谓谣言,不过是阴险小人的叵测之言,公主身为储君,一言一行,关乎的是社稷江山,岂可被区区谣言蒙蔽了双眼?”
左一句听信谣言,右一句亲近奸佞,这是在说她有违储君之明德,难堪大任了?
楚洵在偏殿,听得心头怒意丛生。
“是本王亲眼所见。”楚洵从偏殿走出来,声音温温淡淡,听起来并未动怒,却难掩凌厉,“眼见为实,岭南王还会觉得是谣言?”
百官一见他从偏殿出来,就跟见了鬼似的,全都震惊了。
宁王脸色惊变,看着那温朗淡雅的身影,脑中嗡嗡作响。
他竟然还活着!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宁王回过神来,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七,七弟?你,你没死?”
楚洵温雅一笑:“许久未见,大哥看到我,似乎不是很高兴?”
他故意诈死,暗中筹谋,所行所谋,皆是要置他于死地,他脑子抽了,才会觉得高兴。
朝臣却是高兴极了。
“楚,楚王殿下,真的是楚王殿下,这怎么可能呢?”
“殿下不是命丧一线天吗?皇陵里的尸体又是谁?”
“殿下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殿下去了岭南?”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瞬间静了下来,百官眼里闪过深思。
“陛下,”满殿死寂之中,沈丞出列。
宁王目光如箭,刺向沈丞。
当初就是他奉旨去一线天彻查,可回来之后,不论是他,还是楚帝,都没有提起此事,他以为没有证据,事情不了了之了,原来,他们早就布下一个大网,就等着他落网。
在宁王冰寒阴鸷的目光中,沈丞缓缓地开口:“宁王为夺储君之位,在一线天设下埋伏,这是臣当日在一线天找到的令牌缺角,经查证,这令牌上的夔纹,和宁王府的令牌一模一样。”
说罢,奉上令牌的缺角,赵公公接过,细细一看,对楚帝道:“陛下,这上面确实是夔纹,诸位皇子之中,只有宁王府的令牌雕有夔纹。”
楚帝大怒,拿过赵公公手中的令牌,狠狠地掷向宁王:“逆子!”
宁王扑通一声跪在大殿上,面色惶然地说道:“父皇,冤枉啊,儿臣,儿臣从无夺权之念,更无谋害手足之心,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儿臣,沈大人既早就找到证据,为何当日不呈禀父皇,他居心何在?”
楚帝盯着他半晌,想起容九叮嘱过,不能动怒,心底怒火稍平,目光却寒彻了几分:“沈卿早就向朕禀明,只不过,朕觉得时机未到,把案子暂时压下,你是否也要怀疑,是朕居心叵测啊?”
宁王面如金纸:“儿臣不敢,儿臣绝无此意。”
百官心底波澜顿起,原来所有的事情,楚帝从头到尾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容九坐在上首,垂着眸光,睨了宁王一眼:“残害手足,下毒弑父,这世上,所有大逆不道的事情,你都狠得下手,还有什么是不敢的?若非你不折手断,七哥又怎能将计就计,以一招金蝉脱壳,暗中前往岭南,不然怎么知道岭南王府不但私采金矿,还私建军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