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蓁闻言,从碗沿上,抬起目光看他:“一个妾室,掌管中馈大权,外面的人,已经在传阮家嫡庶不分,没有礼仪规矩,我日后嫁进来,便是你的人,这礼仪规矩也该立一立,不然,这府中的人,就不知道谁才是主子。”
阮成峰只当她在将军府娇纵惯了,也想做阮家的主,不由提醒道:“朱氏掌管后宅几十年,府中下人只听她的差遣,不用她出手,也多的是人暗中给你使绊子。”
“若非阮大人宠妾灭妻,你娘就不会早逝,朱氏抢走属于你娘的一切,如今又在为她的儿子打算,想要霸占整个阮家,你才是阮家的嫡子,我怎能让一个妾室,压在你的头上?”
元蓁早就收买了阮成峰身边的小厮,知道了阮家所有的事情,也知道阮成峰和阮靖之所以父子反目,是因为阮靖负了他母亲。
果然,元蓁一提起那些旧事,阮成峰脸色顿时阴沉起来。
元蓁端着茶盏慢饮,掩住嘴角浮起的一丝冷笑,又继续道:“朱氏鸠占鹊巢,外面的人,虽然心下鄙夷,却也当她是阮家的主母,她风光惯了,岂会甘心把掌家大权拱手让人?若阮大人将她扶正,她就是名正言顺的阮夫人,她的儿子就是嫡子。”
后面的话,元蓁没有再说下去,但阮成峰心里清楚,一旦朱氏被扶正,阮家迟早是她们母子的。
阮成峰的眼底闪过阴狠的冷光:“她们母子想要霸占阮家,除非我死了。”
“阮大人偏宠妾室庶子,那些下人眼中,哪还有你这个大公子?你娘虽是病逝,可归根究底,却是阮大人和朱氏害死的,若她还活着,定然也要为自己的儿子筹谋。”
元蓁又在阮成峰的心里,添了一把火。
阮成峰本就怨恨阮靖和朱氏,若非他们,他的母亲也不会郁郁而终,杀母之仇,加上朱氏母子跟他抢夺阮家,她就不信阮成峰还能忍得住。
朱氏让厨房炖了参汤,等着阮靖回府,阮靖却去了鸿胪寺。
朱氏等得急了,有些不耐烦:“老爷怎么还没回府?”
丫鬟道:“奴婢已经让人去门房等着了,老爷一回来,立马来禀报主子。”
朱氏脸上的伤没有上药,更加地红肿:“去把镜子拿来。”
“是。”
丫鬟悄眼去看朱氏的脸,递上镜子后,便不着痕迹地后退两步,免得朱氏大发雷霆的时候,被她的怒火殃及。
果然,朱氏拿起镜子一看,气得双手发颤,把镜子都给摔了。
也顾不上去阮靖跟前卖惨,目呲欲裂地朝着丫鬟怒喝:“还不快去请大夫!若是本夫人的脸毁了,仔细你的贱皮。”
朱氏平日没少打杀下人,丫鬟在她身边伺候久了,自然清楚她的性子,慌忙去请大夫。
脸上火辣辣的疼,加上阮靖半天没有回来,朱氏越发暴躁起来:“元蓁,你个贱货!贱货!敢毁本夫人的脸,等本夫人被扶为正室,今日之仇,本夫人若是不千倍百倍地还给你,誓不为人!”
朱氏两眼喷火,狰狞得面容都扭曲了,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让阮靖将她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