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眼波震动,似有惊涛泛起,可转瞬又只剩一片幽深,冷静问道:“哪两位大人?”
“鸿胪寺卿和鸿胪寺少卿。”
“出了何事?”
“两位大人听说驿馆出了命案,赶过来时,正好碰到街上有人在抓贼,混乱之中,把马给惊着了,两位大人摔下马车,如今重伤昏迷,太医已经去诊治了。”
驿馆出了命案,鸿胪寺卿和鸿胪寺少卿,又同时出事,容九才不信事情有这么巧。
岭南王一行人皆被软禁在驿馆里,出不得半点差错,曹尚书也闻到一丝阴谋的味道,道:“两位大人重伤,不知几时才能醒来,公主,下官以为,应尽快让人接手鸿胪寺。”
容九沉吟,阮靖突然道:“公主,下官去太常寺之前,便是在鸿胪寺任职,下官愿为公主分忧。”
容九眼底现出一抹深意,却是想也未想便答应了:“既然如此,鸿胪寺一应事务,就交由阮大人处理了。”
阮靖和萧家狼狈为奸,这时候接手鸿胪寺,一定有所图谋,曹尚书急了:“公主,”
容九淡笑:“走吧,回宫。”
曹尚书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回宫的马车上,曹尚书忍不住问道:“公主明知阮大人居心叵测,为何还要答应他所请?两位大人突遭横祸,说不定就是萧家所为。”
说着,曹尚书两眼猛地瞪大,惊道:“萧,萧家,萧家和岭南王联手了?”
阮靖突然来请她为阮成峰和元蓁主婚,看似攀附讨好,事实上,不过是在为接手鸿胪寺做铺垫而已。
“快了。”
阮靖的真正目的,是说服让岭南王和萧家合作,而岭南王为摆脱困局,一定会和萧家联手。
曹尚书看容九沉静淡然,两眼顿亮。
容九深谋远虑,是执棋之人,岂会着了阮靖的道,她既然答应了,一定有深意。
“公主是想引蛇出洞?”
“与其让他们费尽心思谋算,不如就放在眼皮底下,看他们想耍什么把戏。”
那日,萧丞相提醒阮靖,该为容九分忧,等的便是今日,昨夜早有暗卫传来消息,说驿馆之中,有岭南士兵寻死,萧丞相便猜到岭南王要出手了。
他一直等着机会出手,然而,若是鸿胪寺卿和鸿胪寺少卿,接连出意外,做的太放过明显,一定会惹容九怀疑,正好岭南王出手,送了他一个绝好的机会,驿馆里死了个岭南的士兵,鸿胪寺和鸿胪寺少卿,岂能不一同前往?
有人在闹市里抓贼,惊扰了两人的马车,马儿受惊发狂,两人被甩出马车,场面那么混乱,谁也不会注意到,有人在暗中出手,操控着这一切。
岭南王的房间里,下人奉了茶,便退了下去。
阮靖和岭南王相对而坐,郭永站在岭南王身后,他对阮靖没什么好感。
阮家和萧家是姻亲,阮靖又是萧丞相的左膀右臂,如今萧家失势,他便厚颜无耻地攀附容九,郭永最看不起这种背主的小人。
阮靖假装没看见他眼底的轻视和鄙夷,对岭南王笑道:“我替萧家,想与王爷做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