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前,容九看偏殿的灯还亮着,便推门进去,看案上少了两个笼子,脸色也凝重起来:“失败了吗?”
慕容老爷子从一堆医术上,抬起头来,眼下青影深深:“药量过重,毒死了。”
“若是药量减半呢?”
“试过了,没什么用。”慕容老爷子指着一个笼子说道。
笼子里的小白鼠蜷缩着不动,一道电光从脑海里闪过,容九思忖道:“鸩毒和鹤顶红同为天下至毒,若是不能接绝魂散的毒性,不如从毒虫入手。”
“你说的没错,岭南多毒虫毒花,绝魂散或许与此有关。”
慕容老爷子疲倦的脸上,浮起欣喜之色,从一旁拿过一本记载岭南毒物的手札,潜心钻研起来。
容九怕慕容老爷子熬坏身子,劝道:“老爷子一夜未眠,不如先去歇一下,等我下朝,我们再一起探讨。”
慕容老爷子却是满眼亮光,头都没抬,只摆了摆手道:“老夫不累,你快去上朝。”
容九见他看得痴迷,也知劝不动,便和沈丞去了紫宸殿。
紫宸殿有太医令照看楚帝,容九先是看了脉案,再诊脉行针,在未找到解毒之法之前,绝不能让毒蔓延至心脉。
行完针,容九和沈丞,还有赵公公,一起往太极殿而去。
殿上气氛肃沉,大臣们心里各有打算。
“镇国公主驾到。”
这时,有内侍的唱声传来,朝臣看见容九直接从偏殿过来,身上穿着的,竟然是朝服。
往日她上朝,都是一身素衣,慵懒地坐在雕花大椅里。
今日,赵公公仍让人在第二层的台阶上,摆了一张椅子,她仍是慵懒地坐着,看似随意,可那气势却与往日的不同。
不知为何,朝臣心里一凛,竟生出了敬畏之心。
这一身朝服,是沈丞特意让她穿上的,有人要搞幺蛾子,总说她牝鸡司晨,败坏朝纲,趁着今日早朝,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知道,他的阿九,有摄政之权。
大殿上静了一瞬,便有大臣问道:“敢问公主,陛下龙体如何了?”
容九也没瞒着,如实相告:“昏迷不醒,若无解药,活不过十日。”
大殿上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容九将大臣们和诸位皇子的神色尽收眼底,她之所以直言相告,便是要看看,除了宁王,还有谁,想要图谋不轨,趁此机会,一块修理了。
有些已经知情的大臣,自然不会多言,而那些无法从宫里探知消息的大臣,想着昨日容九亲自带着禁卫,围困驿馆,将岭南王软禁起来,心下又开始揣测。
“陛下中了何毒,竟连公主都束手无策?”
“绝魂散。”
此话一出,大殿上死寂一片。
宁王不动声色地看了谢慎一眼,谢慎一个眼神扫过,便有大臣开口道:“公主便是因此,才诬陷岭南王,将他软禁起来?岭南王怎么说,也是一方诸侯,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公主无证无据,便擅自做主,可是仗着陛下宠爱,便想凌驾于国法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