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笑意微敛,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心:“七哥一直未有消息传来,不知出了何事?也不知他几时能回长安?”
眉间的忧色,却落入沈丞的眼底,抚上她的腹部:“陛下已有了对策,定能再拖上些时日,你呀,神思太重,对胎儿不好。”
说着,突然神色变幻了一下。
他这一顿,弄得容九心里也有些紧张:“怎么了?”
沈丞含笑凝视着她:“好像大了不少。”
容九气笑:“我每日好吃好喝地养着她,肚子当然会大起来。”
“她可有折腾你?”
“若是折腾我,你是不是要揍她一顿?”
沈丞温柔地抚着她的肚子,柔声道:“觅儿,别欺负你娘亲,不然,爹爹会心疼的。”
容九扬眉:“觅儿?”
“我们的女儿,沈觅,”沈丞笑道,“觅句未工天欲暮,碧动飞满舍前湾,我们有暮儿,有觅儿,此生当圆满了。”
“觅句未工天欲暮,”容九轻声读着,轻笑道,“沈觅,觅儿,极好。”
今早,宁王和岭南王一回到长安,便入宫求见楚帝。
赵公公朝两人拱手:“殿下,王爷,”
宁王道:“公公,本王有事要见父皇,劳烦公公入内禀报一声。”
赵公公点头,转身入殿禀报:“陛下,宁王和岭南王回来了,正在殿外求见。”
楚帝眼底微动,合上手上的奏折,道:“宣他们进来吧。”
“是,”赵公公躬身退到殿外,“殿下,王爷,请。”
两人进殿,拱手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臣参见陛下。”
楚帝道:“回来便好,你母亲的丧事,还等你主持。”
宁王目色黯淡了下来,潸然道:“儿臣离开时,母亲还叮嘱儿臣早些回来陪她过年,如今儿臣回来了,她和皇姐竟......”
“生死无常,”楚帝怅然道,目光落在岭南王身上,“萧氏虽已被废,却仍是你的长辈,等她丧事过了,你再带安平回岭南。”
岭南王眼底神色微变,却又很快敛下:“是,陛下。”
宁王从袖笼中,拿出一本折子,禀道:“父皇,私采金矿一事,儿臣已经彻查清楚,此事和岭南王无关,是......”
“你好好办好你母亲的丧事,其他的事,稍后再议。”楚帝淡声打断他,眉间露出倦色,“朕累了,你们跪安吧。”
宁王和岭南王对视一眼:“是,儿臣告退。”
“臣告退。”
两人出了紫宸殿,宁王问道:“姐夫,父皇此举是何用意?”
一个废后的丧事,岂能重过国事?
楚帝若真是那痴情之人,就不会废后,更不会将她休弃出宫,可楚帝压下私采金矿一事不议,必然有其目的,他如今在长安,犹如龙搁浅滩,处处受制,稍有不慎,便会落入他人的陷阱。
岭南王目色阴沉,看着巍峨的殿宇:“帝心难测,本王又如何能知。”
宁王闻言,脸色也阴郁起来。
紫宸殿内,赵公公道:“陛下,岭南王此次前来,带了五百的府兵,说是护送安平公主回岭南,老奴以为,此事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