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敛下心绪,笑得有些僵硬:“那我就继续叨扰殿下了。”
凌云夙唇角微扬,转出笑意:“本王说过,你我之间,无需这么客气。”
容九嘿嘿僵笑两声。
凌云夙心情似乎很好,道:“你那日所说,以《菩提图》引蛇出洞,父皇已经答应。”
容九眸色一亮:“不知殿下有何计划?”
凌云夙见她看过来,眸底清光熠熠,笑道:“我已经让人放出消息,用假的《菩提图》,请君入瓮。”
容九探询道:“殿下可见过真的《菩提图》?”
凌云夙脸上闪过一抹嘲讽,哂笑:“父皇费尽心思,不惜用不光彩的手段,从南楚盗取《菩提图》,又岂会让真的《菩提图》示人?”
容九凝眉,沉沉深思道:“凤卫岂是那么还糊弄的,行事前,一定会查探清楚,若是察觉到异样,未必会上当。”
“父皇对书画一道,颇有研究,他临摹的《菩提图》足以以假乱真。”
“如此便好。”容九笑着说道,脸上露出了疲倦之色。
凌云夙看她一副累极了的模样,嘱咐她好好休息,便走了。
凌帝亲自临摹《菩提图》,这于她而言,便是一个机会,只是如何才能进宫,才能靠近含元殿?
连凌云夙都难以得见《菩提图》,可见凌帝藏得有多深,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查出《菩提图》的下落就难了。
容九心思百转,冷静深思,忽然拿定了主意。
晚膳的时候,容九给两人各自斟满了酒,举杯道:“全靠殿下,我能洗清污名,这一杯,青萝敬你。”
凌云夙看她一饮而尽,也举杯饮尽,微微一笑:“你于本王有救命之恩,又为本王之事殚精竭力,说起来,应该是本王多谢你才是。”
一杯酒饮尽,容九又饮了一杯:“殿下府中佳酿无数,若真要谢我,不如,每日送我一坛酒如何?”
“本王倒不知,你如此好酒。”凌云夙笑着说道,见她一连喝了好几杯,柔声道,“这酒后劲甚烈,你慢些喝。”
容九眉梢一扬,傲然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酒,今朝醉。”
“说的好,今日,本王就陪你喝个尽兴。”
“那我们拿碗喝。”
“好。”
凌云夙让人拿了酒碗过来,两人喝了一碗又一碗,很快,一坛酒便见底了。
容九酒意微醺,提着酒坛晃了晃:“没酒了。”
凌云夙看着她脸颊上的绯色,心口微动,宠溺笑问:“还想喝?”
容九摇摇头,伏在案上:“再喝下去,殿下日后该对我下禁酒令了。”
凌云夙笑道:“你倒是了解本王。”
容九撑着桌案起身,酒意袭来,身子不由地晃了晃。
凌云夙怕她摔倒,一把扶住她,将她揽在怀里:“看来是真的醉了。”
容九打了个酒嗝:“是你的酒醉人,我酒量好着呢。”
凌云夙低眸看她,戏谑一笑:“是吗?”
容九伏在他的怀里,神志迷蒙地点点头,忽地抬手抚上他的心口:“你心跳,跳得好快。”
凌云夙僵了一下,随即掠过一抹柔软:“本王也有些醉了。”
容九“哦”了一声,凌云夙见她那迷糊的样子,心底最柔软的一处被牵动,轻轻将她抱起来。
身子骤然一轻,容九半睁着迷蒙的眼睛:“凌云夙,”
凌云夙抱着她往听雪阁而去,温柔地牵起唇角:“睡吧。”
“嗯。”
凌云夙抱着她回榻上,给她掖好被角,静静地看着她睡熟了才离开。
他一走,原本大醉沉睡的人,忽然睁开眼睛,容九悄声出了夙王府,手心里攥着一块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