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夙盛了碗鸡汤端给她。
“多谢殿下。”容九低头喝了一口,眉梢还未扬起便蹙了起来,“怎么这么苦?”
凌七道:“殿下见你在外面奔波了大半日,担心你中了暑气,特意让人加了些清热解暑的药材。”
容九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自本王入府以来,便处处得殿下照拂,心中甚是感激。”端起手边的茶盏,“本王以茶代酒,敬殿下一杯,多谢殿下照拂。”
凌云夙举杯,眉目淡凉:“你去了湛王府?”
凌七对凌云夙的神情再熟悉不过,便知他对此事颇为在意,他在书房坐了一整日,起先,凌七还以为是因为被幽禁,心情不好,但眼下看来,更多的是因为容九。
容九喝着鸡汤,没察觉他的异样:“叶将军今日出征,湛王殿下一定很想见她一面。”
凌云夙沉默了一下,清冷的眼底光影暗沉,凝视着她:“你这般尽心为五哥,是有所图谋,还是见本王大势已去,另觅高枝?”
容九捏着汤匙的手一顿,抬起眼,笑意微嘲:“原来,我在你心中,竟是这样的人。”
凌云夙神色微滞,歉然道:“是本王失言,青萝,对不起。”
凌云夙也不知为何,当他得知容九为凌云湛做的一切,竟觉得心浮气躁,失落沉闷。
容九淡淡道:“夙王无需道歉,遥遥前路,千险万阻,你困顿此间,终究是受我所累,郯王手段狠辣,如今又有凤卫暗中煽风点火,你日后的局面,只怕会越加艰难。”
“眼下正同北燕交战,父皇为稳住母妃,以防东周和北燕联手,一起出兵西凌,不会急着处置我,我们正好趁此机会,查清真相,凤卫想借大哥之手,置我于死地,我们也可以将计就计,揪出凤卫潜在的势力,凡事都有利弊。”
“画像和账册应该是出自同一人,这当中既然有凤卫的手笔,郯王府应该有凤卫安插的细作,或是有人被其收买。”
“不像是郯王府,”凌云夙目带思忖,深邃眸底精光隐现,“是赵府,若真如大哥所言,他府中的下人,是本王安插的细作,他就该带着他上殿指控本王,而不是杀了灭口,大哥杀他,无非是担心他刑讯的时候,熬不住说出真相。”
容九眉头一蹙:“眼下,郯王占了上风,凤卫敢借他的手,以一本假的账册诬陷你,必是笃定不会被我们找到任何的证据。”
“大哥占尽上风又如何,即便父皇降罪,本王亦有办法全身而退。”凌云夙神情睥睨,极尽傲然,毫不掩饰身上的凌然霸气,“本王倒要看看,谁有本事能动本王分毫!”
容九愣了下,不由便想起沈丞,他霸气起来,完全不输一国战神。
陪凌云夙用了晚膳,容九撑得都走不动了,消食了大半夜才睡着。
第二日清晨,天光破云,日色正好。
久不上朝的湛王殿下突然出现在含元殿上,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凌帝心下亦是诧异。
凌云湛道:“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凌帝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你从不插手朝中之事,究竟是何事,竟能惊动你?”
“儿臣想与大理寺一同彻查军械走私案,七弟磊落无私,儿臣不信他会谋逆。”